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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黎勉 收藏:0 回复:1 点击:2299 发表时间: 2006.09.22 22:21:32

西川残梦


   昏黄的天地间,是川西平原稀疏的村落。美丽的竹林点缀其中,小河潺潺,炊烟袅袅,不远处的鸡鸣狗叫,小孩的嬉戏,一切都现得那么平静。
   远处有条江,叫石亭江,宽阔壮丽,水鸟成群;江边四处是一望无际的甘蔗林,郁郁葱葱。
   奔跑,无尽的黑暗和恐惧,饥饿和好奇!死亡感愈加强烈,谁都可以毁灭自己,亲人,玩伴,虚弱感由生而来。
   强大、屈辱、瘦弱、疼痛、辱骂,生之而来的是肉体,是肉体所感觉,所挥发的一切。
  食物,女人,男人,文明和野蛮的融合。自然,朴素,贪婪和简单在一起,世界在转,童年,快乐,游戏,不停地游戏,那是一种终极的快乐,其他都微不足道。
   读书了,老师、同学,多好的名词,但还是一样,世界没有天堂,战斗,不停的战斗,面对强大,不是痛苦但仍然是屈辱,报仇,简单而爽快,但还是虚弱,瘦弱,无力,前方谣遥的阳光。
   清新的空气,清澈的河流都被遗忘,努力活着,不要被打死,所以要努力活着,但还是得面对强大和屈辱,所以活着,因为活着。
  龙居寺
  第一次, 山,巍巍地矗立在天地之间,天上,有白云有飞鸟,山上青草和大树,而龙居寺就在这座山上,废旧的寺院在香客和政府的资助下重建,高红的大门,五色的殿堂;到了寺门前是一阵惊人轰鸣,一条巨大的山溪从寺院门前流过,而且留下了一个清澈而深不见底泉凼。
   山不是那么高,至少我在汽车上看到的是那样,当快到山前的时候,我曾惊呼雀跃,终于见到山了,我一定要到山顶上去,去感受从小在梦境中都没有触摸到景象,一个初一学生车里的惊呼,惹来了旅客的嘲笑,我毫不在意,我从小就不在意这种毫无杀伤力的嘲笑。
   到了山前,我只有五天的时间,父亲把我托给一个塑菩萨的老大爷,我叫他高爷爷。父亲给了我十元钱,加上路费只能吃五天。终于到了寺院里,到处都是工匠,我是作为一个工匠家属住在里面,我给高爷爷说了一声,我就迫不及待地想去爬山,我想到山顶,一定要到山顶,那是梦,也是十几年梦境的渴望。他没让我去,我只好在寺院周围玩。山里很静也很吵,一到夜晚,没有人声,全是山林里的风声,鸟声,不知名的动物发出来的声音,头天晚上,半夜醒来我好害怕,睡在那个金刚下面的地铺,有点惊恐,看着那些工人都呼噜大睡,一种莫名的凄恐。
   到了白天,我就开始到处找乐子,看那些从来没看过的东西,看别人塑菩萨,看山里的农民收苞谷,还傻乎乎地到处打听那座山最高,很多人总是笑我,但却回答不出我的问题,一段时间很是无聊。终于我在寺院里的一个花匠的身边发现了一个同我一般大的小孩,是花匠的儿子,一个文静的小男孩,十三岁左右,穿着整洁,我同他说话,他的话不多,我穿着邋遢,但我很喜欢找个人玩,不到半天,我就同他熟了,更重要的原因,他屋里有许多彩色的连环画,这是我以前可远观不可近玩的东西。
   刚开始他也不怎么理我,自从我同他下六子棋,他每次都输的时候,他就同我话多了,(他不知道,我在学校里六子棋是没有敌手的。)因为高爷爷不放心,我也有些害怕,所以不敢一个人去爬山,所以我必须鼓动他这个小男孩一同去爬山,这是我第一次爬山,而且是盲目的,不一定走山路的。花了半天时间终于说服他同我去爬山,来到了这里的第二天我们开是爬山,(不是登山哦,人太矮,只能手脚并用)。
   我很想爬一座最高的山,但是他反对,他来了很久,说爬山也不容易,看着不高,但要爬很久。终于选了一座小山峰,我兴奋地跑在最前面,绕个藤蔓,抓着小树朝上冲,结果不小心,被一团锯齿的藤蔓划破了手,血流在手上,兴奋也就小了许多,小心向前,回头看看我的小同伴,我傻了,他的双手带着白色的手套,右手还带着一只镰刀,不慌不忙地走在我后面,朝我微微笑了笑。
  看我手弄破了,他让出了一个手套,我没说谢谢,(当时没什么礼貌)但心里很亲切,他好象对我好,除了父母,很少人对我好,他说,爬山不能急,要慢慢来。
   他改做在前面,很快我们登上了一个小山头,迎着清凉的山风,我大声地怪叫着,白云,山溪,小鸟,世界是那么自由,那么快乐,还有一个和蔼的小男孩。
  下山了,比上山还慢,我慢跟着他,很害怕,好象一不小心就会摔死。到了山下,我提议去那个泉凼,他说他不会游水,所以他只有看我游,水很凉,甚至有点刺骨,我没有游多久,手破了还是很痛,那天下午直到天黑才回去。回到寺院,花匠轻轻训了一下小男孩,瞪了我一眼,我才不理他,我独自去吃了他们留下的饭,然后就在寺院里转悠。
  五天,很愉快,第一次见到山,第一次爬山,第一次同一个同龄男孩和平共处了五天,没有打架,一切都很快,我甚至都没问那个男孩的名字,登上汽车,给带我来的高爷爷挥了一下手,就离开了,离开五天的愉快,离开了五天没有脏话,没有“战争”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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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杯子里的海 Re:西川残梦 回复时间: 2006.09.25 01:14

    何以谓之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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