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那株繁茂的三角梅开了,一簇簇,紫巍巍的花,将未经修剪,随意生长的树枝压的有些弯曲,风吹过时,满树摇曳,洋溢起阵阵紫色波浪,又像只只蝴蝶扑扇着翅膀款款欲飞。夕阳似乎也被这盛开的三角梅辉映成了紫。
三角梅在南方很常见,她其实就是树的叶子,不知因怎样的环境条件或者自身变异,让她有别于其它的姐妹,成为千片万片绿色叶子中光彩夺目的一种。
望着眼前的景色,不仅想起肖复兴先生笔下的《一千片叶子》,也是这样的三角梅,也是这样的紫色花开。在他的笔下:这样鲜亮的紫色叶子,代表着高贵中蕴涵着的孤独和忧郁。
那一千片给予作者高贵而忧郁感觉的三角梅生长在云南的洱海边,而我家阳台上这株三角梅本不应该是紫色的啊,因为我喜爱的是那种火样的红,喜欢她给予人的热烈、欢畅和奔放。只是,我找不到那样的植株引种在我的花盆里,而这,是妈妈向园丁索要来的,巧合了这样的紫,仿佛也巧合了我的心境。记得十几年前,一位在笔迹上有些研究的专家在分析了我写的字后这样写到:具双重性格,本质内向,固执和执着表现较为明显,容易把自己的不满情绪压抑在心里,表现出坚定顽强而忧郁的气质。如此看来,忧郁于我真的是难以摆脱的了?
曾对朋友说,我喜欢放大自己对幸福的感觉。那是因为我需要一件甜蜜的外衣,让我好在她的掩饰下独自舔着自己的伤口,做一个飘渺虚无的梦。于是,在抓着一丝甜蜜的影子时,赶紧把他放大,保存,好让自己在伤痛的时候,可以用来安慰、用来麻醉——幸福的麻醉,很不错的感觉。这恐怕也是我对人生不如意之事的一种抗争、一种反抗、一种处理方式吧?毕竟,生活还是要继续。
在肖先生的文章里提到来自SonicYouth的音乐《一千片叶子》,很美,很动听。于是就想找来听听,可是搜罗了很久也不曾得到。美的东西,总是不那么容易寻到的,正如要在这靠近赤道的城市觅雪,也只能是一种奢想。人的欲望,要跟现实结合才好。
一阵微风袭来,几片发黄的叶子姗姗飘落。绿色、紫色、黄色,正如生命的开始、成长和结束。走过清新的童年,走过蓬勃、辉煌,最终都将像这黄色叶子,归于寂静,归于悲伤。
想想,原本生机勃勃的人,因为病痛的折磨突然倒下;本来情投意合,把手言欢的朋友因为难以把握的种种,怅然离去;正义、良心、情感、职业操守甚至科学技术……都是可以拿来出卖的,糟蹋的。常说,我们不能改变别人,能改变的只有自己,其实,我们真能改变自己吗?能改变多少?
这株紫色的三角梅已经是第几度开放,我不记得了。只是,这样的簇拥,这样的鲜活、这样的在眼前跳跃、飞舞,这样的予人悲伤,我还是第一次体会。或许,紫色真不是好的颜色,容易给人无病呻吟的感觉。紫色心情,但愿你不要有。
说道底,人终究改变不了如一片叶子的命运。那么,我们何不让自己蓬勃起来,辉煌起来,如这紫色的三角梅,即便在忧郁中也给人一种生机、一种高贵、一种美的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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