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记忆(二)
没有想到再次回到那个小园,站在坡下就清淅地看到了那座珍存着童年时光的二层小洋楼。依旧是尖尖的屋顶,错落的排着涂着白漆的小木窗,仿佛又看到那个依窗而坐等妈妈回家的小小身影。 曾经因为要保持一楼手术室的安静而封闭的连接二楼的楼梯被打开了,沿着弯曲的楼道我折身上了二楼。记得那年和杨妮姐姐闹,一不小心掉下去,整个人滚了好几个翻,一直摔到弯角,吓得杨妮姐姐三天没敢进我家的门。 上楼的第一间是韩叔和曹姨的家,那个个子高高的军医,是为了曹姨从北京转过来的。门外墙角的水龙头已经不在了,依惜还能看出水泥沏过的痕迹,那曾是我们二楼人打水的地方。为了小孩子总是关不紧水龙头,而湿了地板没少听曹姨的怒骂。前些天还在菜市场看到曹姨了,已是花白头发的老妪了。 往里是隋姨的家,78年就和她那个爱哭的南方小丈夫去了南京。有一年初姥姥的亲戚从农村送了来一只大白鹅,刚放在院子里,恰好小南方走过来,白鹅竟伸长了脖子去咬他,追得小南方尖叫着满园子地跑。 二楼出口的门锁着,向外看去通向后院的小廊桥已经拆了,好可惜的,那曾是院子里一个美丽的风景。每到开春,后院的那丛迎春花开的时候,孩子们总是一路小跑地摘下一朵朵的小黄花,扒在木廊边,一朵朵地放下去,看着那小小的四片花瓣在坠落中像陀螺一样地旋,比试着谁转得好,乐此不彼。 往右一拐,下个坎就是我家了,以前沿走廊间壁的斜三角的小屋已经拆开了,露出了那扇小窗,走廊里不用点灯了。 再往里拐是那个曾间壁成两家的大屋子,初姨和初姥姥住的是外边这间。里边是修杰他们家。那是个温柔的小男孩,总是成天陪着他有些弱智的胖妹妹。他家里有一个案板,小小的不到二尺长,是一块薄板弯成的非常简单的光滑的弯板,油光的漆,黑红的颜色透着一种古朴的韵味。每次去他家玩总是喜欢抚摸那柔美的两弯曲线,猜想它们是如何被弯成如此优美的造型。修杰妈妈总会逗趣地说:卉儿,做我的儿媳妇吧,我就把它传给你。 那时我们都是在走廊里做饭的,炉子是模仿韩叔从北京带回来的小铁炉,用细细的铁桶改造的,烧蜂窝煤。每天大约要烧四块煤,很方便。到深秋的时候大人们会在做好了饭之后,把切了口的板栗放在煤眼上,烧出香喷喷的果肉,那可是我们的美味呀。 有时候大人上班去了,我们也会自已学着样,用剪刀剪了口,打开封好的炉盖自已烧板栗吃。由于贪吃,常常会将炉火烧过了头,为了不让炉火熄灭我们有好多方法,大一点的孩子会把炉火好的炉子里的煤块用火钳夹出来,换到烧过头的炉子内,再添上新煤块,拚命地煽着,让炉火在大人回家之前恢复正常。现在想来,在木板楼里搬带火的煤块真是个昌险的举动,万一煤块半道碎落了,着起火可就不是小事了。 冬天的时候,初姥姥常常会坐在凳子上,守着炉火熬一锅汤,手上带着一个小铁环,将发好的玉米面攥在手里,一挤一压随着她臂膀的挥动,一条条长长的面线就飞落在汤锅里了。一会就散发出酸汤子特有的酸香的味道了。 站在房门外我很想再去看看曾住过的那间屋,门是虚掩着的,里边有说话的声音,试着敲了敲门:请进。门里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推开屋门,迎窗的桌前坐着一个穿白衣的老大夫。请问吕医生怎么找?我借口问着却一边环视着小屋亲切的每一个角落。竟然变成这样小的一间,那时我们可是全家人都在这间屋子里住着的。伸出的窗口原是放了五斗橱的,右边的窗下摆得是我的小铁床,挨着是缝纫机兼我的书桌。回首我看了看身边的门框,当年爸爸给我量个儿刻下的线条竟然还有痕迹。我不自主地伸手摸了摸,尚存的那浅浅的一点凹凸。老大夫一边指点着我一边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我笑了笑,说声谢谢。关上了门。 前院里的梧桐树还是那么的冒密,阳光下满地是斑驳树荫,只是显得没有幼时眼里的那种参天的感觉了。院子也似乎小了很多,窗外的那一棵茶花树已不在了。一到夏天满树丁香花般的一束束小白花会招来好多采蜜的蜜蜂。我们会在地上挖好一个浅坑,用手抹净浮土,摘些花儿放在里边,再找来一块干净的碎玻璃覆在上边,留下二个小小的通道,盖上块可以活动的玻璃,一个做气孔,一个做门。然后将捉来的蜜蜂养在玻璃罩子里,能活好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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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的道路总是那么轻,我们可不可以赖着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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