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沈寒蝉马上就要被这支毒针刺中咽喉,这个时候,忽然门被轰开,一个白影用比闪电更快的速度冲向还没反应过来的沈寒蝉,一把把她抱住并急速旋转到旁边,只听“喀”的一声,那根毒针深深钉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沈寒蝉惊魂未定,她忽然发现原来抱她的是程珩,便急忙挣脱他的怀抱。程珩走到柱子旁,用力拔下柱子上的毒针,举到灯前,针头处闪烁着淡淡的蓝色,表明这针沾着剧毒。
程珩和沈寒蝉都不约而同的瞪着傻站在一旁的赵采彤。赵采彤被他们看的没头没脑道:“你们看我干什么?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
程珩咬牙道:“采彤,我想不到你这么狠,要不是我一直站在窗外看你们弹琴,我真怕,你已经对师妹……”
赵采彤双眼圆瞪着程珩,大张着樱口,半响说不出一句话。
沈寒蝉这时镇定了,她取过毒针,闻了闻:“这是什么毒?难道是曼陀罗睡神散?”
“是砒霜!”程珩一脸的愤懑之色。
沈寒蝉手一震,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望向赵采彤,心头复杂无比:这个小姑娘为什么要这样做,她难道嫉妒心就这么强吗,这么容忍不了别人之间的感情。
赵采彤大喊一声:“不是我!”
程珩走上前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道:“那你说是谁?你好好的不在房里呆着,来师妹房间里闹什么?”
“我,我是让她教我学琴!”赵采彤争辩道。
“你怎么想起学琴了,你想学琴为什么就没有对我说过?”程珩逼问。
这话提醒了沈寒蝉。这一路来,打认识赵采彤那天,她就没给过自己好脸色,总是刁钻古怪的恶作剧,而且手法十分毒辣。上次和程珩比武,她就用腰带一头暗藏尖针,刺破了沈寒蝉的手掌。而且一直无理取闹,吃醋吵闹。这次一定是看程珩和她论起了旧情,便怀恨在心。
沈寒蝉淡淡道:“赵姑娘,你能说出你学琴的理由吗?”
“我!我、我是看程哥哥在听你弹琴时如痴如醉,我才想学,于是让你教我,我想等学会了再告诉他……”赵采彤眼眶都红了,撅着小嘴道。
“可是毒针可是在你乱拨琴弦的时候发出的,难道这琴是活的吗?”沈寒蝉冷冷的道,眼睛如冰一样透着寒意。
“你!你敢污蔑我!我!”赵采彤气的挥起了左手,欲击向沈寒蝉。但是马上,啪的一声,她手没落下去,倒被程珩的一巴掌打的转了一个圈子,跌倒在地。
程珩气恼到了极点,道:“采彤,你真是变了,变的再也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采彤了,那时候,你多可爱啊,多纯洁啊,像一块水晶!现在的你,却自私,狭隘,有疯狂的报复心和多疑心,我真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真让我失望,以前那个热情纯洁天真的小女孩哪去了!”
赵采彤从来没有听过这么重的话,更没有在程珩嘴里听到这么重的话,她想她为了他已经没有了家人,没有了朋友,被武林人士不齿,到头来他居然这样说她,她简直无地自容。赵采彤摇摇欲坠的站起来,满脸悲痛,胸口像塞了一大团的棉花,喘不过气来,她“哇”的哭出来,冲出了这间屋子,冲进了大雨中。
房间里只剩下了沈寒蝉和程珩。沈寒蝉看着程珩,程珩也看着她,沈寒蝉低下头,幽幽叹道:“还不去追她?”
程珩一把攥住沈寒蝉的双手道:“师妹,你相信吗,刚才我恨不得用自己胸口堵住那根针。”
沈寒蝉嘴一歪,冷笑了一声。
程珩疑问:“你不相信?”
沈寒蝉抽出手,转过身,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道:“哀莫大于心死,你懂吗?”
“师妹,难道就不能弥补吗?”程珩问。
“弥补?呵呵,何必说的这么严重。其实,你并不欠我,即使欠我不也还清了吗,现在多好,我们两不相欠,你传给了我《易筋经》,我还要感谢你呢。”沈寒蝉笑道。
“师妹……”程珩又道。
“好了,天色已经不早了,我想安歇了。”沈寒蝉下了逐客令。
这边,冲进暴雨中的赵采彤,还在奔跑着,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反正她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县衙,离的远远的,她跑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巷里,“扑通”一下被脚下坑坑洼洼的路绊倒,摔进了水洼里。浑身湿透,却不想站起来,只是在那滩泥水里痛哭。
忽然,她眼前出现了一双穿黑色靴子的脚,一个身量纤长,相貌斯文秀气,头带逍遥巾,身穿黑色长衫,唇上一抹黑须的青年男子举着伞罩在了她的头上。
赵采彤马上站起来,摸了一把脸,转过身便走。
这个男子就在后面默默无声的跟着。
赵采彤走了一段后发现这个男子还举着伞跟在后面,便发怒了,她转身大吼道:“你干什么跟着我?”
男子笑了,哈哈了两声道:“姑娘,这条街是你买下了吗?”
赵采彤噎了一下,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男子继续跟在后面,劝道:“其实姑娘,你衣服已经全湿了,你必须找个地方把湿衣服换掉,然后喝点姜汤,休息休息。”
“我要你管!”赵采彤急转过身,随后便一阵头晕,摇摇欲坠,被赶过来的男子扶在怀里。
“姑娘,你已经受了风寒!”男子一把她的脉搏,急忙道:“你必须跟我回去,你放心,我是一名郎中,我家就在附近,你跟我来。”
郎中家里,屋子狭小并陈设古朴,但是有一股药香,令人心神旷怡。
赵采彤已经换上了郎中递给她的长袍,现在披着擦干的长发,端着一碗热姜汤乖乖的喝。
郎中微笑着,他已经听完了她的哭诉。
郎中劝道:“其实你不能怪你的心上人。我是男人,我知道男人怎么想的,你的心上人心里有你,但是你不要忘了,男人是一种心胸宽广的动物,他们没有女人那么多的细腻敏感的神经,他们喜新,但是也不排除恋旧,就好象你们女人养了一只小兔子,死了,即使再买一只,也忘记不了最开始养的那只。你的心上人和他师妹如果曾经真的有过一段感情,现在两人天天接触,不可避免要出现一点问题。再说了,你把你心上人形容的这么完美,就算他对他师妹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了,但是他师妹如果不死心,天天生着法去黏糊你的情郎,他时间长了,也会恋起旧情的。其实,我觉得那张琴有古怪。是否是他的师妹算到他在一旁,故意在琴里暗放毒针,你想想,否则好断断的琴谁弹都不出事,就你弹出事,不是明摆着的套吗?”
赵采彤听了,心里更乱了,她喃喃道:“怎么办呢,怎么办呢,这真是挑拨离间的阴谋。我哪是她的对手啊。程哥哥现在根本就不相信我,我该怎么办?”
郎中微微一笑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把情郎的心牢牢栓住,最起码,不让他们有那么多的机会在一起,反而去挑拨他们,让他们出现问题,找机会和情郎一起远走高飞,独自享受爱情的甜蜜。”
赵采彤呆呆道:“可是程哥哥要做大事,一定要和他师妹合作啊。”
“那是大事重要还是爱情重要呢?”郎中道。
赵采彤不言语。
她告别了郎中,回到了县衙,这时候,人人都休息了,只有看守牢房的衙役还在站岗。
赵采彤站在关押泰山派弟子的牢房前,取出怀里一瓶药水,那是“曼陀罗睡神散”的解药,走到两个恭恭敬敬见她就弯身行礼的衙役面前,猛的点中他们两人的穴道。
她急忙找出衙役身上的钥匙,打开牢门,给泰山派众弟子服下解药。
------------------------ 昨夜,我看见自己的灵魂披了一件寒裳,拂着冰、踏着霜,迎着冷冷的月光,去寻找冰山下的岩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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