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终对话(题记) |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陶潜《挽歌》
我伸展四肢,在春天的柔风里甜甜睡去。这时母亲从虚幻里轻快走来,弯坐在我的腿边,揽住我的手,微笑着说:“岩,你真的回来了,好像是做梦啊。”我流着泪,紧攥她的手,心一刺刺地痛。空中荡起哀婉的音乐,世界又白又黄,汽车的引擎声、雪山、冰冷的空气!还有钻入耳膜的嘶叫:等到秋风尽,秋叶落成堆,能陪你一起枯萎也无悔!能陪你一起枯萎,也无悔……妈妈!让我替您走吧!
同母亲一起枯萎,一起死去!这念头曾坚定地埋在我心底!如果可以,我愿意代替她无悔地步入冥门。因为这样,人世间可以少一分冷漠,多一分热爱;少一分世故,多一分纯真;少一分自私,多一份友善……
然而母亲还是很快去了,永远离我而去,我还活着,还在名利场上奋力挣扎,陀螺一样旋转。由于医生说我的神经类型不好,身体也差,最好清心寡欲,绝了俗念,少动感情。所以为了健康,我每日温习《老子》、打坐参禅、间或附庸风雅,赋诗弄文、沉醉丹青或拈花一笑,有时也享受着片刻的生之愉悦。
然而,喧嚣的江河可以截流,但情感的细流不会枯竭;流血的伤口可以结疤,但明亮的眼睛总会看见。我无法回避我的诺言,无法把母亲从一点一滴的生活中抹去。我说过,写作要流一点鲜血,但会有许多放松。
实际上,临终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在我的意识里,母亲永远也不会死去,相反,这种感觉渐渐强化,最终包围了我,使我一度分不清是她嵌入了我的神经,还是我融入她的魂魄里。她会大笑在梦境里,会轻唱在晨光里,会流泪在秋风里,会在我沉醉玩物时不经意碰一下我的脸颊,或从幽暗的镜心投来柔美的一瞥。我常努力回忆与母亲的一次次对话,从小到大,从天真到成熟,从思想到心灵,无不令我唏嘘慨叹。尤其是2005年11月9日以后,她深知不久于人世的坦白之言,让我更深地进入了一个女人的单纯、完美的理想世界,我体味到她的欢欣、痛苦、忧郁。她是我的母亲,但首先是一个女人,所以当我们计划写下她的身世和经历后,她的眼睛里放射出激动的光彩,我承诺会为她写一部回忆录,她说尽管她看不到了,但这是她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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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多雅·桑夏 |
Re:临终对话(题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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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6.06 19: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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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我们的心依然为您二跳动,无论您此刻深处何方!
祝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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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由 |
Re:临终对话(题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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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6.07 05: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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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终究不能陪伴我们过一辈子。。只要你幸福,她会在天上笑着祝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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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皆有规则 |
Re:临终对话(题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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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6.13 23: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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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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