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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杨林-特区文谈天下版主:戈壁红柳912     晴雨西子 [登录] [注册] [发表新文章]  

作者: outree 收藏:0 回复:14 点击:6617 发表时间: 2003.08.12 09:10:27

一周话题之一:韩东·断裂·诗歌


  我之所以对韩东感兴趣是因为:
  1)他在“断裂”行动中,以后那之后所宣扬的一些创作理念和文学价值观,是非常值得人们关注的;
  2)他的诗歌——我非常非常之喜欢其中一些。
  
  他在小说方面的创作,我并不认为有多么的出色。这大概缘于他所强调的“将真事儿写假”的创作思路。所以你可以发现,他所写的人物与情节,杜撰的空间并不大,大多借助于真人真事,再使用一点加减乘除法,便成了所谓的小说。在我而言,看他的小说,还不如看他的“说话”过瘾。
  
  韩东是一个口才非常好,思路非常清晰的人。另外他在某些观念上所持的强悍态度,也予人非常深刻的印象,即,我之所以欣赏他,是因为他是一个知道自己不要什么以及要什么的人。由于我对自己的前程看得模糊,所以便非常欣赏他的清明与达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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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姓胡 Re:本周我坐庄——韩东·断裂·诗歌 回复时间: 2003.08.12 10:34

    对于前程,我同样的模糊。
  亲人提起将来时,我总想躲,我不知改怎样回答。我觉得未来始终都有未知的因素,怎能把它给定下来。目标之类的东西从来对我都只是一种束缚,而不是动力。
  于是我嘴里老是说着:“唉呀我不知道不知道,现在不要说这些......”
  唉,除了读书还会干什么?前途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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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变态三人组成员 Re:本周我坐庄——韩东·断裂·诗歌 回复时间: 2003.08.12 10:37

    hehe 。阿饼,你该把断裂提供到下面以供读者参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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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outree Re:本周我坐庄——韩东·断裂·诗歌 回复时间: 2003.08.12 11:16

    资料一:韩东之《人有人道,我有我道》
  
  人物档案:韩东,1961年生,早年随父母下放苏北农村。1982年毕业于山东大学哲学系。1992年辞去公职,现居南京。著有《我们的身体》、《西天上》、《我的柏拉图》、《交叉跑动》、《爱情力学》、《爸爸在天上看我》、《吉祥的老虎》等小说、诗文集。2003年出版长篇小说《扎根》。
  
  采访现场:对韩东的采访是在靠近南京大学西门的半坡村酒吧,这是一个具有艺术气息的场所。除了在酒吧可以看到先锋摄影、前卫雕塑或木刻外,还能看到一些简短的黑色诗句被简洁地印在白纸上并放置在精美的画框里,悬挂在酒吧的墙壁和木柱上。写这些诗歌的人是韩东、朱文、顾前、吴晨骏、李小山、鲁羊以及很多年轻作家。“这是一种纪念,”韩东说,“这些诗歌装置记录着半坡酒吧也记录着‘断裂’时期南京艺术家最重要的一段时光。”现在南京的诗人已经纷纷离散,朱文到北京拍电影,吴晨骏到福建谋生,魏薇移居北京,楚尘则游走各地。2003年南京这群作家行动的主题不是“断裂”而是自救。
  
  1.“断裂”之后
  
  南方周末:你最初辞去大学教职和后来发起“断裂”行动都把你置于一个绝对的处境,你的生活中不再有援手。
  
  韩东:我觉得我这个选择还是对的。虽然在学校当老师,课程也不是很多,也有时间。但关键不是时间问题,而是心理上的纷扰。如果我现在再找一份工作也是有可能的。但只要工作就要面对某种规则。如果你是一个异类,你的处境会很艰难。辞职,我觉得是对的,并不是为了逃避现实,主要是为了集中精力。
  
  南方周末:“断裂”好像没有辞职那么轻松,它带来的震荡“震荡”了你和你的同道。
  
  韩东:“断裂”对我而言是很具体的。在“断裂”之前我已经开始被主流文坛接纳,当时在文坛所谓的新状态新生代名噪一时。后来发生的事情更多是性情上的。我们对那种已经存在的文学秩序不适应,我个人对那些东西特别厌烦。“断裂”之后大家就不来找我了。
  
  南方周末:你感觉轻松了,还是若有所失?
  
  韩东:轻松了。可以自己选择朋友,也可以拒绝不喜欢的人和事。当时因为年轻,只有采取这种逃离的极端的方式,才能摆脱搅扰。如果训练有素,想得比较清楚,又有一种能力,完全可以一边工作一边写作。但在当时自我内部的压力调整不过来,就有点烦。现在我觉得没有问题。工作、写作可以调适。但内心不够坚强的时候,要定住神是特别艰难的。有个风吹草动都会影响你。
  
  yeebole加注:
  在我看来,韩东的“断裂”行动,以及他所宣称的“人有人道,我有我道”,就意味着他拒绝再走人家给他规定好的阳关大道,而更愿意和少数几个同道,走自己的独木桥。
  
  资料二:摘自金陵晚报
  
  他和朱文在1998年发起的“断裂行为问卷调查”,让他始终和体制内作家圈格格不入,虽然,他还担任江苏省作协理事的职务,但韩东从没有参加过任何一次的会议活动。
  
  记者问韩东:“断裂行为有没有实质性的影响?”韩东说:“断裂其实只是一种姿态,我们没想过要从根本上改变这种写作制度。因为当时的那种体制确实影响到了我的写作,从写作自由和独立的角度说,凡控制写作的外来因素都是需要警惕的。而现在很好,不要参加各种各样的会议,现在没有什么因素能影响我的创作的了。”
  
  说到体制内的作家,韩东又提起他那句“名言”,“如果他们是在写作,我就不是;如果我是在写作,那他们就不是。”
  
  资料三:摘自李建宏文《韩东:我不寻求理解》(1999年)(有删节)
  
  去年5月,韩东、朱文、吴晨骏等几位新生代作家向全国七十多位作家发放《断裂:一份问卷》,以证明当代文坛存在两种写作:一种是腐朽的、专制的;一种是真诚的、理想的。他们希望作为后者与现有的文学秩序(前者)完全断绝关系,以实现自己真实、艺术、创造的文学理想和精神价值。他们态度誓不两立,言论偏激,“问卷”发出后,立刻在中国文学界、评论界掀起了轩然大波,闹得沸沸扬扬……
  
  日前,借韩东赴广州开会之际,笔者对他进行了采访。韩东表示,从“问卷”开始,他们就没有准备寻求理解和沟通。
  
  当笔者问及他在这场争论中的感受,他认为自己为文学的理想色彩、为真正的写作做了一件事情,至于“我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而写作”不可能也不需要一个个去解释澄清。
  
  韩东认为,当前的文学氛围充斥着一种腐烂的气息,一些人把文学作为一种利益,作为个人奋斗、晋身的阶梯来使用,缺少了对文学、对写作的最起码的尊敬和真诚。在“问卷”之前,他们对此尚无太深感受,做完这件事才发现,这种平庸的气氛已腐烂到了根子,“我们要保全自己,坚持文学真理,‘断裂’尤为必要。”韩东说,“断裂”在当前业已存在,他们认同这个裂痕并采取绝对的方式公开化,一、想以游戏、恶作剧的心理刺激传统价值观和主流意识;二、提醒大家对个体化文学给予应有的价值鉴定;三、想以这种“行为”达到使人们对理想的文学氛围、精神价值重建命题的重视。
  
  韩东他们的“断裂”说有无偏激之处,人们会做出自己的评价。也许他们就是希望通过这种偏激的姿态,矫枉过正。中国几千年的文化基因造成了许多中国人的盲从心理,即对既有的价值标准和文学观念的习惯性迁就,这种迁就有时会阻碍文学的发展,与价值重建命题及新生作家的自我价值确认发生冲突。面对这些冲突,是以“棒喝”、“捧杀”的态度来解决,还是以宽容的姿态进行认真的讨论,值得参与争论的人们思考。
  
  资料三:摘自韩东文《论民间》(2002-10-09)
  
  进入九十年代,一些民间出身的诗人转向小说写作,将某种前提性的立场和上乘的质量带入其间。一批抱有文学理想的写作者辞去公职,远离体制,在名利面前实行自我放逐。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九八年五月由朱文发起的题为“断裂”的行为,尽管参加者立场不同,甚至各怀目的,但就其行为本身而言却是真正革命性的。它的民间性质、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对非文学的压力的反抗以及明确必要的身份立场都是至关紧要的。一年以后,居住在南京的十位青年艺术家再次发起“我仍这样说”的行为,从参加者的主体到精神实质都可看做是“断裂”行为的继续。参与行为的不仅有诗人、小说家,也有部分画家,从对压力的整体反抗中演化出对具体事件的反应能力,其有效性和现实感都大大地增强了。行为的方式是九十年代民间物质形态最有意义的变数,它多方面地复合式地同时也是最有力地表达了前提性的民间立场。它不同于宣言、社团活动和流派之争,其开放性甚至包括了对行为本身的反诘、诋毁和歪曲。每个人都从各自的立场和目的出发对行为做出反应。行为就像某种敏感源、测试剂,文坛诸辈老老少少在其面前不得不显出他们形状各异的嘴脸。
  
  资料四,摘自《韩东访谈》
  
  问:看了你一则趣事,说你曾没期望过作品上头条。尽管你在1998年宣布要与“五四”以来包括八、九十年代中国文学传统及相关的文学体制“断裂”,但在你们眼里,不论自己取得了何种成绩,是不是还认为自己的创作依旧处于“主流”的“边缘”,而这种“断裂”的勇气因此也带上些悲剧性的色彩?有人认为,当初的“断裂”是你们这些作家因孤立无援而被迫作出的激烈姿态,是这样的吗?
  
  答:“断裂”针对的是现有的文学体制,针对的是文学圈毫无理想的状况。至于“主流”和“边缘”这不是我考虑的问题。我的确是处于文学的“边缘”地带,但这只是一个事实,与我的写作目的无关。当然,也不是说我想要进入“主流”而不得。恰恰相反,当我们发起“断裂”之时正是在写作上有了一点名气,我感觉到了某种被“接纳”的危险。当时的文坛说是“虚席以待”也不为过。但我知道这种进入是有代价的,是要牺牲某种文学理想的。一刀挥去,斩断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妨碍我按自己的理解写作的种种利益关系真是快哉!激烈吗?那肯定首先损害的是自己,当然损害的是利益层面的东西,保住的却是文学初衷。
  
  资料五:摘自汪继芳之《我们想做的只是放弃权力——韩东访谈录》
  
  吃饭时,听韩东讲“断裂”前前后后的故事,我们笑得要死。如他讲那次“新生代作家小说创作学术研讨会”(1998年10月),朱文、鲁羊如何气度不凡地与评论家王彬彬、费振钟论争;王干两天没发言,最后不得不发言时,说最近家里正在装修,准备用“新生代”地板;徐兆淮做的会议总结照样说,这几天我们的讨论很成功很圆满……朱文拍拍他的肩膀:老徐,说实话嘛。会上还有关于“智商”的争论,会后有《南京日报》的报道(1998年11月20日头版)。这篇题为《天才?狂人?——新生代作家与评论家在宁发生冲突》的文章,据韩东说记者并没有采访他们,很多地方纯属杜撰。
  
  韩东总结道:“断裂”的问题是人的问题,并非什么你是这种文学观而他是那种文学观的问题,有的评论家,你平时不跟他在一起玩就不行。韩东说这种人绝对伪善。韩东还说到了同是评论家的王干:“他们都认为王干是‘断裂’分子,其实王干跟这个一点关系也没有,但他们不信。”他提到了开“青创会”时(1998年11月23至26日)有人把小字报贴到王干房间的门上以及后来王干的办公室还着过一次火的事情。
  
  “断裂”使原本一团和气的南京作家们有了分别,原来作家们都是在一起踢球的,自从“断裂”以后,作协那一帮人就不来踢了。韩东说这很有意思,可以写一篇《“断裂”与足球》。看得出这一段时间“断裂”已与韩东的生活联系在一起了,想的是它,谈的是它,墙上贴的也是“断裂丛书”的宣传画,这套书由韩东主编,6位作者(楚尘、吴晨骏、顾前、贺奕、金海曙、海力洪)全部是“断裂”行为的参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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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姜辛 Re:本周我坐庄——韩东·断裂·诗歌 回复时间: 2003.08.12 12:47

    是经yeebole的介绍才开始注意韩东的,另外还有一个朱文。朱文的还没有看过,想从韩东开始。
  韩东的东西,目前为止只读了几篇杂文《我的中篇小说》和《论民间》,一个中篇小说《障碍》。《障碍》一口气看完了,写的感觉很真实。
  
  《我的中篇小说》是他对自己写过的几个中篇小说的总结,其中这段话很是吸引我:
  “具体地说,我写了几个无聊的城市青年、两个猥琐的男人和一个无辜的女人、一个卑微的怀春少女、一个苦难的文人及他的死亡、一个垂危的病人及她的死、一对绝望的恋人、一场无意义的骚乱、一个痛苦的单恋者、一个死囚、一只微不足道的动物、一个丧失名誉与前途的人、一个婚姻的失败者和一个精神胜利的单身汉。可见我的人物皆是穷途末路者,身份卑微,精神痛苦。我以为得意的人是特别乏味的。”
  
  我以为韩东写“穷途末路”“身份卑微”“精神痛苦”的人,这就触到了比较本质的东西。往往这些不需要怎样跌宕的情节,日常的体验里,每一个人都可能会有。深沉的痛苦,往往是说不出来的,潜隐于心的;歇斯底里的,叫嚣着喊痛的,往往不是真的痛苦,起码是对自己的痛苦并不够了解。了解,必是在一个沉淀的基础上。
  我还无法怎样判断他的小说,看过的只《障碍》一篇。也许本不需要判断,有些东西,让它静静地、慢慢地沉下去就好。
  
  然而他的论说是不能让人沉静的,理性之余,有着凝稠的热血,在血管里沉缓的流动。“民间”,我再一次看到了这个标签,我曾凭此二字试图识别出人群中一个面目模糊的自己。我到底并没有成功,因为在读过韩东这篇文字之后,我才发现我原先对民间的理解是多么浮浅,而且不清晰。
  曾经跟yeebole说过我觉得最智的状态是在一个边缘的位置,才能保持一种思想的纯洁性和独立性。既不把自己归属于任何团体,不形成任何利益指向,也不随任何利益指向而动。
  而实际上,我理解的这个“边缘”与韩东的“民间”是同一立场,和他说的与“中心”相对并且相互不断流动的“边缘”倒是两回事。 所以我跟闻中说,韩东这篇文章对我对自己的定位有很大的启示意义。
  我想,我就是一个民间的立场。独立精神和创造性,这两种东西,是我想要始终保持的。不是让谁注意我,让我文章发表,让自己成名,或谁谁认可我,这些都是皮面上的东西,与内质无关——反而是伤害内质、威胁它、与它格格不入的。
  我想,真正的民间写作者是有一种悲沉的绝决的气质的。他独自上路,一意孤行,行囊空空。世界在他眼里,天圆地方,深沉隐秘——没有什么等着他,上帝并不格外允诺他任何,然而他要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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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闻中 Re:本周我坐庄——韩东·断裂·诗歌 回复时间: 2003.08.12 13:17

   
  
   人们习惯上都用诗来指称人类精神领域中的至高境界,这种优雅精致的文学样式与人类的灵魂是那么地息息相通。而我们也都相信,诗歌的精神已在经典的书页间死去,真正的力量和诗歌精神已散落民间,正掌握在那些民间诗人的手中,他们是一手执着火把寻找知音,一手捧着真理照彻黑夜的人。
  
   翻开历史,我更加清醒了:屈原走在流亡的途中、李白放歌山河之间、海子卧轨自杀;华兹华斯隐居湖畔、安徒生流露街头、里尔克在古城堡里冥想......这些诗性人物无一不是与苦难为伍、与寂寞相伴,是乡野的“在”者和民间诗意的掇拾者。正因如此,他们所刻意营造出的抒情氛围才那么地真实、那么地神圣,他们心灵的歌唱和精神的飞升才那么地直指人心、撼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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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变态三人组成员 Re:本周我坐庄——韩东·断裂·诗歌 回复时间: 2003.08.12 17:54

    韩东说:如果他们能过得好一点,不会天天发愁,他们可能会自信一点,可能写得更多更好一些。但是由于他们的性情,或者由于断裂,他们面临危机。
  
  
  我并不认同这句话。不同的生活状态,体现在写作中是不同的。我一向认为环境造就该人的思想。如果思维观念不同,写出东西肯定失去了现有风格,很难想象一个贫困的民间作者写一些对浮靡生活充满热爱的(多半是鄙夷)。若是,那就可以怀疑那些人的品性什么的了,我相信韩东也不会与那些人为友。
  比如,我就不认同假如曹雪芹富贵乡里,他还会写出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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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姜辛 Re:本周我坐庄——韩东·断裂·诗歌 回复时间: 2003.08.13 17:56

    生活环境对写作风格的影响不是绝对的,我还是相信人有不同的心灵特质。心灵特质不同的人,即使在同样的生活环境中,也会形成不同的思想,外在的表现也会有所不同。
  托尔斯泰应该就是一个贵族地主,照贵族那样生活的话,似乎他应该很快活也很堕落。他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就是这样,可是他并没有觉得快活,倒是觉着了自己的堕落了。于是他变了,应该维护地主利益的他偏偏心向农民,而农民对他这个地主老爷又怀着天然的敌对和不信任,他的烦恼和矛盾于是来了,并且一生都在困扰他。直到82岁的时候他也仍困于其中,为此,他独自离家出走。这一次出走要了他的命,他染上了肺炎,十天以后,死在一个小城的火车站里。
  我们可以看出,一个人思想和风格的成因根本上来说并不是他所处的生活的环境、自身的地位和利益。以托尔斯泰为例,这个成因是他具有一颗和一般贵族地主不同的心灵,这颗心里流着贵族的血液,但却为农民而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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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outree Re:本周我坐庄——韩东·断裂·诗歌 回复时间: 2003.08.15 09:49

    韩东诗歌简评
  
  韩东说《大雁塔》是一个难以逾越的高度,倒不是因为自那以后他写不出更好的诗歌了,而是因为人们不再关注他其它的诗歌,或者说总是拿他的新诗来与《大雁塔》作比,这样的关注法很容易使一个诗人丧失再创作的信心,甚至会心生恼怒。我想他参与和组织“断裂”行动,这也是原因之一。
  
  《大雁塔》是关于英雄主义的,有人上,有人下,有人跳下去,在台阶上开了花。后来无意中看到韩东写的一篇文章,其中提到他和马原的相识过程,那还是八十年代初,他和马原一起去登的《大雁塔》。那次会面对韩东的触动很大,而且那个时候的马原,确实有一种英雄主义的情怀。我想这就算是《大雁塔》的写作背景之一啦,当然我并不肯定这两件事之间一定会有一种必然的联系。
  
  我对诗歌并不敏感,也缺乏必要的诗学训练和鉴赏力引导。但对韩东的诗歌,我有天生的好感。总结开来,无非是几样,一是韩东的大部分诗句都非常的短,这非常符合我的阅读习惯;二是他很少用咦咦呀呀的形容词,从不矫揉造作——要知道矫揉造作很容易败人的胃口;三是他很少用隐喻,也从不堆砌意象;当然,仅具有这几样特质,并不足以说明他的诗歌便是好的。
  
  拿《甲乙》作例子,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首诗。我在另外一篇文章里曾简短地提过,这是一个很明显的“厌女情结”的表现,原因是韩东将女人当了没有生命力的道具。事实上再看,那里面的男人也是道具,男人和女人,和窗外的树枝交岔在一起,他们注视,同时被注视,这是一个客体化他人,和被他人客体化的、存在论中人与人之间基本矛盾的生动演示。你能想象这两个人没有表情地做爱,然后各自下床,系自己的鞋带,漠漠然注视窗外的一切——与其说它象一首诗歌,不如说它更象一出短短的默剧。
  
  《爱情生活》也是我喜欢的一首。读它的时候,只管生出些不洁的遐想,并且为自己聪明地猜到作者的意图而暗暗发笑。
  
  《厕所事件》用的是叙事的手法,这是我目前看过的最短的小小说。它说的是某女子“雪儿”如厕,半晌未出。于是几个人在门外猜测,有猜她“自慰”的,有猜她“注射”的,后面主人公出来说:不过是便秘罢。韩东讲段子的能力非常强,也许这首诗,就是当段子来写的也未可知。
  
  有很多人给韩东扣譬如“口语化写作”的大帽子,韩东是一律不受的。评论家通常喜欢做两件事情,一是喜欢僵硬地、用不变化的眼光看问题;二是试图割裂诗歌与大众化之间的关系。当然我不是指韩东的诗歌就是大众化的——大众恐怕更喜欢一些风花雪月的东西。韩东也从不曾否认他是在用口语写作,只是这里面有一个微妙的区别,即,刻意地将诗歌口语化,和寻找到一种最贴切、最舒适的表达方式,这其中有可能包括一些口语,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看问题的方式。
  
  就韩东诗歌的发展轨迹来看,如果说《大雁塔》还曾孕含过某种哲理或曾予人某种启示外,自《大雁塔》之后,韩东一直致力于肃清宏大叙事和所谓思想性所带来的某种功利写作目的,开始关注生活中的鸡毛琐事,追求一刹那间一个镜头的定格,不屑挖掘所谓的事物内涵,也不欲引申出什么更深的含义。这也是我非常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附韩东诗歌集地址:
  http://www.booker.com.cn/gb/paper52/1/class005200020/
  
  一点题外话:我曾在清韵书院里翻看几年来的诗歌选集。从2000年一直翻过来,虽然看得很快很粗略,但还是感受到了这两三年间诗歌的变化之巨。两年前的诗歌,还脱离不了过多的抒情、隐喻和漂亮词汇的堆砌,而最近所选的诗歌,逐渐脱离了僵化的抒情模式,开始变得更为恣意和随性。单从句式上来看,从整齐对称的长句,过渡到了参差不齐的短句;从内容来看,从单一的严肃的抒情,过渡到加入幽默机智的调侃元素;从用词来看,从优雅艰涩过渡到更为粗俗和直接。总而言之,是从我不喜欢的风格,逐步过渡到了我喜欢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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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游牧民族 Re:本周我坐庄——韩东·断裂·诗歌 回复时间: 2003.08.15 10:18

    也许是我的孤陋和极度的寡闻吧!
  
  关于韩东/我知之甚少!
  
  就更加谈不上去对他的大作去大肆的评头论足了。
  
  yeebole的介绍,我来到这里。
  
  有时间不在出差远行的时候,我一定去领教一下他的作品。
  
  大家讨论的这么激烈,想,他应该有很多地方值得争议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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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欧阳丑宇 Re:本周我坐庄——韩东·断裂·诗歌 回复时间: 2003.08.15 11:18

    当了解少的时候,最好也要少说——这是我到这来的遵循。
   关于你喜欢谁,爱谁这是每项个人的权利。不是有句话叫:存在就有道理。那么你喜欢自然有你的道理。
   由于我对韩东了解不多,所以基本是没有发言权的。但从你提供的《南方周末》采访他的资料上看,我特别注意了这样一段内容:
   南方周末:你感觉轻松了,还是若有所失?
   韩东:轻松了。可以自己选择朋友,也可以拒绝不喜欢的人和事。当时因为年轻,只有采取这种逃离的极端的方式,才能摆脱搅扰。如果训练有素,想得比较清楚,又有一种能力,完全可以一边工作一边写作。但在当时自我内部的压力调整不过来,就有点烦。
   也许你认为这便上他的特点,并吸引你。
   其实,哪个人不是在自己选择着自己的朋友?物以群居,人以类聚呀。所以说,他的这点并没有吸引我。另外,他已经深深地认识到了他自己“太年轻”了,并做出了“逃离的极端方式”。这就说明了一个观点:年轻很容易给自己逼上梁山,因为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故绝然前行,或者成功,或者失败。于是,我为这些曾年轻时的年轻人,特别是现在的年轻们的狂燥不安、唯我独尊、肆无忌惮,或者用呐喊的口号与超出常规的行为来证明自己的不孤独、不紧张、不害怕、无所谓的。
   社会需要进步,人当然更需要进步。但关键是怎么进步,怎么选择。韩东的“断裂”我赞成,因为人只有在选择了“断裂”之后,才会改变思维,改变世界观,改变价值取向的。因此,“重新做人”从根本上就不是贬义!
   人是需要勇气的。只是这个勇气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表现出来,表现得到什么份上,是需要哲学的“度”来衡量的。
  

------------------------
文,可点化生命,润泽灵魂。友,可滋补情感,哺育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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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田园 Re:本周我坐庄——韩东·断裂·诗歌 回复时间: 2003.08.15 13:50

    看过韩东的名字,但没读过他的作品。关于这些讨论,对青年人也许有意义,也许毫无意义。这就看大家的喜欢好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去看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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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姜辛 Re:本周我坐庄——韩东·断裂·诗歌 回复时间: 2003.08.15 18:18

    真想好好静下来看书。
  此刻我觉得,这世上能静心看书的人,就是最幸福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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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蓝色 Re:本周我坐庄——韩东·断裂·诗歌 回复时间: 2003.08.16 14:16

    哦
  是喜欢韩东的诗歌
  还是本来就喜欢诗歌
  又或是 喜欢韩东
  才喜欢他的诗歌
  
  我不喜欢他的诗歌
  有没有看过朦胧诗派的诗歌
  如果你喜欢他们
  你应该对韩东有个更新的认识
  看你的看法
  似乎有 理
  实则胡扯
  
  子非韩东
  又安知韩东如何知
  自己想要什么 而不想要什么
  试问
  这个世界上
  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不想要什么的人
  有几个
  功利心这么强‘
  
  还怎么做学问
  
   美丽小女子敬上
  

------------------------
冰蓝
幽远而冷清 一如你离去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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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心月 Re:本周我坐庄——韩东·断裂·诗歌 回复时间: 2003.08.19 12:18

    不喜欢韩东的诗,觉得他的诗太理性,总觉得有一颗灵魂孤独地站在身体之外,看着自己和世界悲哀。
  感觉他应该像余杰一样,写杂感和随想比较合适。最好把心里所想说出来,而不是那样冷静地看见。
  
  其实我纯是瞎说的,我并不懂,很随性,我写一些所谓诗也是因为我单纯的想哭就哭,很不管别人会怎么看。

------------------------
原来人生只合虚度
譬如盛夏疯狂的蝉鸣 譬如花开花谢
譬如无人的旷野间那一轮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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