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mi之《一匹马和一部电影》
引子:
有朋友提到赛夫拍摄《悲情布鲁克》时,为了追求效果,让一匹真马从真的悬崖上跳了下去。“我们在电影上都看到了,”她说,“内脏,腿,摔得到处都是,据说实拍的时候,马死活不肯往下跳,最后用一块布把它的眼睛蒙上,马是流着眼泪跳下去的。”
……
有天晚上偶然看了电视,上海台的主持人访问美国登月科学家,主持人问:在太空里有什么感受?登月人说:太空里漆黑一片,唯有地球是蓝色的,美极了!
地球刚好就有个大气层,刚好就有水,刚好有合适的温度、氧气,刚好孕育了生命万千……多奇妙啊,精密的一切,大自然的手!
时间以光年的速度流转,黑洞正在晕旋着吞噬掉最亲密的星系。在别的地方,壮丽的冲击与碰撞,又有一个新的星系冉冉诞生。我们的地球,林妹妹一样气质卓群的地球,披着海蓝色的薄纱,以一种无比优雅的倾斜,安然行走。月亮是她肩上的小鸟,星星是她黑夜里的萤火虫。
曾经在这个美丽的星球上生存过,曾经跟花鸟鱼虫流岚雾霭风霜雪雨晴暖阴霾一同共生,曾经呼吸曾经感知曾经冬眠曾经迷醉,分分秒秒,都太过幸运,下一个瞬间,尘埃又飘向何方?漫漫的长夜,蜷伏在宇宙的一角,恍惚中可曾梦到前生后世那一段洒满了光明的时光!给我一秒种吧,一秒钟就让我感激不尽,只要重返美丽的地球。
征服自然?何其滑天下之大稽的狂妄!这个自我膨胀着的物种——人,丧失了自觉与敬畏,蒙蔽了心灵和眼睛,这些异形,连与自然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为了利欲而剥夺其它物种的生存权,并自诩为高其一等,仿佛天生就具备了控制其它物种的特权,这是一部分人类继续恶化着的癌瘤:丑陋、下流、残忍、卑贱。有人给这“利欲”取了别名,叫“艺术”。
小草也会做梦,梦到月亮嫁给了星星;水滴也会做梦,梦到金枪鱼驮着皮诺曹和他的老爸爸;这些梦就是文学和艺术,我们在那里喘息休整,滋养一下有些疲惫的神经和心灵。
文学好比是个任性哭闹的小孩子,它拯救不了什么,也永远毁不了社稷。电影是文学连衣裙上的一个花边,是文学玉臂上的一个镯子,是文学脚踝上的透明珠链,而已!在没有电,没有电影,没有蒙太奇的远古,在有了电,有了火箭,有了克隆人的以后,都有明亮的眼睛凝视着浩淼的天空,望向每一颗星星,“hello!hello!”,用鼹鼠的稚拙声音默默喊着这样的问候,这一切与文学有关。至于花边、镯子和珠链,有其不多,无其不少,锦上添花的效应,文学是锦,电影是花,花中的一朵,一小朵而已!
为了锦上的这朵花,要去谋杀一皮马,导演说,唯有用趁热从喉管取出的马血灌溉,唯有用趁热从马腹中剜出心肝施肥,这朵花才会艳丽明媚性感夺人。导演说:这是为了艺术为了艺术为了艺术,为了艺术懂不懂?嗯?艺术岂是你等扛活浊物能了解的东东!为了艺术而牺牲是无尚的荣耀和光荣,是三生有幸,是命运选择了你,是生的伟大死的光荣,你这畜类别给脸不要脸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什么智商什么揍性,我让你上荧幕让你万古长青让你登上艺术的殿堂是你祖坟冒青烟别不识抬举狗咬吕洞宾!
这就是建立在无耻下流荒谬噬血变态异化阁楼上的“电影艺术”。它叫《悲情布鲁克》,我说的就是它和它的导演。
电影是什么东西,赛夫?赛夫,你就是那个导演吗?让我来告诉你:你的电影不是什么,什么也不是!你连做一粒尘埃的资格也没有,给你最高的荣誉,你也只是那匹流着泪的马身上的一只跳蚤——吸食鲜血,膨胀而毙。
……
结语:在丧失天伦人伦的底线后,艺术家把玩着马的尸骨在谈他的“艺术”。这世界,真荒谬。
读后感:“天伦人伦的底线”,就是这个意思。再读此文,我仍然感觉热血贲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