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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海云轩主 收藏:0 回复:1 点击:5127 发表时间: 2006.03.14 07:37:35

论罗牧·之十五


  3、与八大山人、朱容重等明遗民诸人
  
  八大山人
  (1626——1705)明宗室,朱元璋17子宁献王朱权封藩在南昌的九世孙。谱名朱统=,庠名朱耷。甲申国变之后,弃家为僧,后还俗回南昌,以书画为生。其书、画、诗、印无一不精,是影响中国以后几百年来的伟大艺术家。
  罗牧与八大山人的相交始于何时,目前尚未发现文献有明确地记载,但是依据临川县令胡亦堂在《梦川亭诗集》中写的《题罗饭牛山水图》一诗,故可推知罗牧与八大山人相交最迟的时间,当在康熙十九年春胡亦堂举办的梦川亭诗会上。此时的八大山人,尚为奉新耕香院的住持头陀(注)。(《梦川亭诗集•五言律诗》二十一页,胡亦堂有《题罗饭牛山水图》一诗,该诗集编次按年份排列,《题罗饭牛山水图》一诗排在《已未除夕与署内诸公小集》和《喜晴是日初三开印次日迎春》诗后,故知罗牧来临川在该年春季,此时的八大山人正在胡亦堂署内。对于八大山人在临川年余的行踪,胡亦堂《梦川亭诗集》先后用23题37首诗直接或间接地给予了说明。可详阅萧鸿鸣《孤本与八大山人临川行踪考》一文。
  
  现将鸿鸣所见罗牧与八大山人相交的史料作说明如下:
  1、 罗牧《赠八大山人》七古一首,诗云:
  
  山人旧是缁袍客,忽到人间弄笔墨。黄茅不可置苍崖,丹灶未能煮白石。近日移居西埠门,长挥玉尘同黄昏。少陵先生惜不在,眼前谁复哀王孙。
  
  此诗所作虽无明确时间,但大致可以推算出它所作的年代。
  其一,该诗所及内容为八大山人由僧还俗而以笔墨为生,且在题中注明“八大山人”。八大山人的署名,是康熙二十三(1684)年之后的事情,其时,正是八大山人居市尘以售卖书画为生时期,故而罗牧诗中有“山人旧是缁袍客,忽到人间弄笔墨”和“眼前谁复哀王孙”的描写。
  其二,诗中说八大山人“近日移居西埠门”。八大山人由临川返俗回南昌后居于何地,史料没有明确地记载,但在张庚所撰《八大山人朱重容附》一文中,“乱后居蓼洲”却写得明明白白。蓼州在惠民门外,即城郭之外的“南塘湾上,内外二洲相并,水自中流,入章江,有民数百家,一名谷鹿洲”(注)据叶舟编纂《南昌郡乘•卷二•舆地志•山川•南昌县》。朱容重在此地一直居住到他去世,这有他作于康熙三十四年“乙亥”夏杪的《昼锦堂记草书卷》款署:“书于蓼渚之来萃楼”为证(注)(康熙三十六年丁丑朱容重时年七十九,为八大山人的《花卉册》首开“水墨芙蓉双钩竹”作对题五绝一首,此年后再无作品发现。)。八大山人由临川弃僧还俗回南昌后,是朱容重“止留其家”的,既然朱容重一直在蓼州居住,“其家”当然是在蓼州。以后,八大山人由蓼州移居西埠门(西埠门在惠民门内即城郭之内,与蓼州仅有一河之隔),时间约在康熙二十七年戊辰(1688)年间(详见萧鸿鸣《八大山人生平及作品系年》199页)。罗牧此诗约作于此前后。
  其三,诗中说八大山人原为“缁袍客”(和尚),今在俗间卖字画。八大山人自蓼州寄居朱容重家移居西埠门独立门户后,仍然是“长挥玉尘同黄昏”。这有两种解释:一可解释为八大山人仍然是一副释家面貌,与拂尘共度时日;另一解释,指八大山人终日挥毫作画。故而罗牧有些哀叹地说:可惜诗圣少陵先生不在,眼前的王孙,指望谁来描写和哀叹呢?
  从诗所叙述的内容“山人旧是缁袍客”来看,罗牧在此之前与尚在释门的八大山人有过交往是可以肯定的。这也从另一个侧面,佐证了罗牧在临川县令胡亦堂邀集南昌地区文人赴梦川亭诗会期间,就已经与耕香院长老的八大山人认识了。只是诗中的一个“忽”字,将八大山人由僧到俗的疯癫还俗过程一笔带过,而过渡到对八大山人身世及其才学的哀叹。
  从康熙十九(1680)梦川亭诗会到康熙二十七(1688)年,罗牧与八大山人已经认识有十多年的时间,这就不难理解罗牧在此诗中,将八大山人写得如此真实、将自己的情感表达得如此深情了。
  2、八大山人约于1689年写给方士琯的信:
  
  “……昨有贵人招饮饭牛老人与八大山人,山人已辞著屐,老人宁无画几席耶?山人尊酒片肉之岁卒于此耶?遇老人为道恨他不少,且莫为贵人道……”
  
  该信札说:有“贵人”招罗牧和八大山人赴宴,八大山人没有去而罗牧去了,于是八大山人便在信中向方士琯大发感慨:难道罗牧就没有一几之席来绘画吗?难道我哪一杯酒一片肉的岁月便到此为止吗?并叮嘱方士琯将自己的这种感受转告罗牧,说自己对罗牧感到非常遗憾,但却不要让“贵人”知道他“恨他不少”。
  这封信札中所说的“贵人”,目前理论界均认为是时任江西巡抚的宋荦。
  从八大山人的责怪来看,其一,二人性格之间有着截然不同的一面,罗牧去了宋府而八大山人没去。其二,若八大山人与罗牧二人情感不深,绝非作此重责。第三,罗牧与八大山人常有相邀共赴燕集一事。第四,通过八大山人的口,得知罗牧与方士琯于有交并相善。
  
  3、康熙三十六(1697)年丁丑,八大山人在罗牧《山水册》上的题诗:
  
  “远迪近如见,千山一画里。坐来石上云,乍谓壶中起。西塞长云天,南湖片目斜。漾舟人不见,卧入武陵花。”
  
  4、罗牧于康熙三十六(1697)年丁丑夏日前后,题唐诗于八大山人《蔬果花竹册》又名《水墨萝菔》。
  《八大山人花卉册》一共十二幅,画题为芙蓉、竹、萝菔、菜、兰花、佛手等,每页有对题诗文。对题诗文的文人墨客,都是当时南昌的名士。按当时的风气推想:八大山人给某人画了一本册页,某人即持此册页分别请他的朋友中景慕八大山人画的人,题字、题诗。抑或这些题字、题诗的人,可能都是八大山人相识的朋友。这十二个人是:第一开:朱容重,题曰:“一枝开木末,江上怨冷冷。为问春风面,醉得几时醒?”未署何年。第二开:罗饭牛,题曰:“人间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署:“牧行者”,下有“饭牛”白文方印。第三开:李松庵,对题款署为“丁丑夏日江上叟偶题。”第四开:彭廷典,对题署“丁丑夏日南州彭廷典书。”后依次为:刘远兼、吴起湘、谢樵、李惟敬、黄日同、李邦宪、曹=(钅式)、朱添=(童戈)。
  题跋该册页的人群,朱容重是八大山人的族侄,且八大山人反俗南昌后,是朱容重“止留”其家的,当然第一开非朱容重莫属。而罗牧排在第二开,这不仅说明了罗牧与八大山人相交的关系,且从题跋的顺序安排上来看,足以了解当时南昌社会上所公认的罗牧与八大山人关系的密切程度。其他人士今虽所知不多,但既为南昌名士,其中当不乏有与罗牧交往的人。
  
  5、吕熊《女仙外传》第二十一回后的跋文:
  “饭牛山人曰:余友八大山人常言……”(1)见《女仙外史》第二十一回后跋文。
  
  罗牧亲口所说“吾友”,称“友”者,可见其相善的程度,亦可知罗牧常将八大山人挂在嘴边。
  
  从康熙十九年(1680)罗牧在临川梦川亭诗会上与八大山人相交开始,到后来先是:两人同居南昌蓼州(1);注:据张庚《八大山人朱重容附》“乱后居蓼洲……”罗牧此时亦居于南昌西城蓼州,后八大山人“移居西阜门”;再到罗牧组织“东湖诗画会”八大山人参与其中,罗牧与八大山人两人一直相交到八大山人去世是可以肯定的。
  罗牧与八大山人有厚交的原因,从八大山人写给方士=对罗牧责怪的信札来看,两人虽常有龃龉,但大都以罗牧宽容的个性而加以化解,这与罗牧“敦古道,重友谊”的个性,显然是分不开的。
  罗牧比八大山人年长5岁,但又比八大山人晚去世3年或5年。两人相交的时间当在25年以上。
  
  
  与徐世溥的交往
  (1608——1658)字巨源,江西新建人。明末补邑诸生。明亡后山居晦迹,不复应举。徐世溥与罗牧有交见《榆溪逸稿•榆溪诗钞》卷下《罗饭牛携画至山中》:
  
  “又随飞叶下江烟,与雁同来先雁旋。记得扁舟初过访,草堂门外水齐天。彩笔长悬梦里思,十年古道见须眉。云山本是无常主,更写云山卖与谁?”
  
  该诗后被张庚引用在《国朝画征录•罗牧》中。徐世溥是南昌的耆宿,又是罗牧的前辈,其相交当在罗牧来南昌之后,其相交的时间不过几年。
  在宋荦《西陂类稿•卷二十八•四•跋徐巨源友评》中有一则记载:“今春闻罗饭牛诵巨源赠诗云:‘云山本是无常主,更写云山卖与谁?’又云:‘记得扁舟初过访,草堂门外水齐天。’今人讽叹不已。”
  从这则记载里可以看出,罗牧所吟乃是徐世溥所作《罗饭牛携画至山中》之句。罗牧常于显贵面前吟咏此诗,可见该诗写得切中罗牧的要害。罗牧常有吟诵,除有显摆的成分外,亦可见其二人虽为前后辈中人,但其相交的程度则由此可见一斑。从罗牧在吕熊《女仙外史》中的跋语“饭牛山人曰:余友八大山人常言……”和此则罗牧常将名士挂在嘴边显摆的情况来看,多少又可窥探出罗牧性格中的某些特点。
  
  与方以智的交往
  (1611——1671)字密之,号曼公,又号鹿起,别号浮山愚者,出家后,释名弘智、无可、药地、浮庐、墨历等,安徽桐城人。少年时曾参加复社活动,与陈贞慧、吴应箕、侯方域号称“明四公子”。崇祯进士、官翰林院检讨。有人向崇祯皇帝推荐方以智,崇祯召对德政殿,方以智“语中机要,上抚几称善”。此后,方以智出入禁宫,有机会结交了汤若望,受“西学”影响较深。其父方孔炤,在任湖广巡抚时被杨嗣昌弹劾下狱,方以智怀血疏讼冤,方孔炤这才得释,一时传为佳话。
  1644年国变,方以智在东华门被李自成农民军俘获,农民军对他严刑拷打,“两髁骨见”(《明史稿•方以智传》),但他始终不肯投降,人皆将其比拟为文天祥。李自成兵败,方以智侥幸乘乱南逃。
  南明弘光政权立,方以智应召前往,但因1644年北京城破时跟农民军“打过交道”,百口莫辩,受到阮大铖迫害,不得已流离岭表,改名吴石公,在市集中卖药为生。南明隆武建立,隆武帝以原官庶吉士相召,方以智不应,取名“三萍”,浪迹于珠江山水间。
  顺治三年(1646年),桂王朱由榔称帝于肇庆,由瞿式耗的引荐,方以智参加南明桂王政府,官少詹事,后遭排挤辞去,再授东阁大学士,十召不就。
  清兵入粤,为避搜捕,方以智出家为僧,一直飘泊于岭南一带。后于平乐为清军捕获,在押解北上行至江西万安惶恐滩头时,自沉于江殉国。有《通雅》、《东西均》、《禅乐府》、《四韵定本》等传世。
  罗牧与方以智有交,当在康熙十年(1671)以前,方以智以僧家面貌游途径南昌之时。其时,二人合作有一个《山水册页》,今藏安徽省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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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亓官 Re:论罗牧·之十五 回复时间: 2006.03.14 14:57

    考证历史,还以真相,这是其目的吧?
  
  常觉得做考证的人,去破案也应该是不错的。:)
  
  方以智在惶恐滩头,会不会是想到了文天祥,所以才自沉呢?
  
  一点感想,但愿没扰了你的雅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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