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童年吧 　　　　文 / mimosa

发表时间:2004.01.15 00:24:04  

　　童年，对于每一个成年人来说，已经遥不可及。偶而想起童年的点点滴滴，会不会有恍如隔世之感呢？不禁心生：我再也回不去了，对不对？
　　 那无邪岁月里的片断被牢牢地放在了口袋的最底层，一年一年地过活，慢慢地长大，再慢慢地老去，那些画面更加弥足珍贵。间或翻出来晾晾晒晒，便更是鲜活如初。
　　
　　 我的童年是在乡村度过的。卫河从村后款款而过。虽然它算不得一带好水，可带给我和伙伴们的快乐却是其他物事难以比拟的。
　　
　　 河这边是我们的大村子，那边是一个叫姚庄的小村子。河边是大片的沙土地，乡亲们根据土质都选择了种植花生、红薯。大人们种，小孩子们在夏天秋天便都半真半假的以看贼为由聚集在河边，每家至少一两个，我家是两个哥哥和我，你想想，该有多少个，热闹的翻了天。
　　
　　 我们常玩的游戏就是攀树折嫩嫩的杨树枝条，枝条上满是大大的，油油的，绿绿的叶子，然后编织成帽子，你见过的，和电影里铁道游击队的战士们戴的一样，风一吹，哗哗作响，煞是美妙。爱美的女孩子必定在河边的林子里采摘几朵黄色的，紫色的野花，别在枝条的缝隙里。简简单单的，女孩子的妩媚便在头上招摇，便在微风过时阵阵乱颤，女孩子爱美的天性不经意间表露无遗，只是当时我们谁也没有意识到。
　　
　　 如果说最有趣的莫过于在河里戏耍。男孩子在河里游泳，打水仗，连当时为数不多的自行车都“开”到了河里，强着去骑，后面则是好几个推车的，不然哪走得动啊！
　　
　　 游泳是男孩子们叫劲的玩法，差些的来个狗刨就不错了；好些的能扎个猛子游几米远，就得赶快露头了；最好的两三个是扎个猛子以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过了好大会才在远处的河面上探出了脑袋，这时，他们的神情得意的让人受不了，脸都仰到天上了。因为有女孩子的欢呼吗，连大多数男孩子也不得不服气，竖起大拇个，没办法，谁让人家有能耐呢，不佩服有本事的人是嫉妒无知的表现。
　　
　　 可游得最远的也没有超过排灌站抽水的旋涡处，大人们天天说那里面有很强的吸引力，会把你吸进去的。老人们还说那里面有水鬼，到那就把你拽进去了。孩子们对于死亡还是很恐怖的，所以那里从没出过事故。当时，我们却很失望，怎么没个不信邪的“英雄”呢！偶尔谁扎个猛子一直没出来，我们反而紧张成一团，大叫着：某某，你掉进去了？如果停一会还没回音，还不见露头，我们便都慌了神，哗的撒丫子跑去叫大人了。
　　
　　 还好，每次都是虚惊一场，不然，现在的回忆算不得美好了。
　　
　　 女孩子看着男孩子在河里过瘾，羡慕得要死。实在忍受不了在河里戏耍的快乐时，往往是商商量量着，互相搀扶着，卷起裤管，战战兢兢往水里走几步，等感觉到河水把我们冲得要站不稳，决计不再往里走半步，而是果断的掉头回岸上一边呆着去。没办法，天生的身体和胆量，让我们只能面对河水浅尝辄止。
　　
　　 以上这一切算作和平的快乐，而我们和姚庄的互相“偷盗”与“反偷盗”大战，真可谓惊心动魄，新鲜刺激，当然，里面有一点点火药的味道哦！
　　
　　 我们村临河的大块地种花生，红薯，姚庄的则种西瓜。虽然成熟的季节不同，可还是挑起了这场互相“偷盗”与“反偷盗”大战，至于哪边的偷在先，哪边的偷在后，已经闹不清楚了。
　　
　　 五月他们的西瓜成熟时，我们这里会有几个年龄大点的，泳技高点的，胆量足点的，手脚快点的几个男孩子过去打劫一番，选择的时间则是中午他们感到困乏，想睡午觉的时候并且这时候他们大人都回家吃饭了，只留和我们相仿的小孩子。这就好对付多了。晚上虽然不易被察觉，但是过河有危险。通常能带回四五个西瓜来，可是又沙有甜的却不多，大部分是显生，个别有个熟过头的，肯定是瓜主人识别错了，把它漏这儿了。
　　
　　 好几次都是我们的人过来了，他们才发现，但看到我们人多，就没有胆量追过来。只能在对岸开骂了，结果，一场生势浩大的“隔岸对骂”大戏就这么轰轰烈烈的上演了，虽然没有咚咚锵锵的锣鼓点。
　　
　　 我想开始他们没敢对大人说，怕挨训，一家几亩地的西瓜，丢几个也看不出来。但次数多了，也不知道是他们主动交代了，还是被大人发现了。总之，后来的一次“偷盗”失利把我们吓得失魂落魄的，一个个逃的比兔子还快。
　　
　　 那天中午很热，他们五个过去了，我们依然在这边林子里守望。不大会，听到对岸喊“小兔崽子们，看我不追上去活剥你们的皮，哪跑，”那声音恶狠狠的。再一看，他们几个正飞快地往河边跑来，眨眼功夫，扑扑通通的跳下了水，还一边喊“还不快跑，逮住了，跑啊”我们这才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往地里跑，也不知道踩坏了多少花生苗。这时，正好我们有个大人，按辈分我叫他叔叔在地里。我们都围住了他，向他求救。他说：“惹事的家伙们，还不快往家跑，看，人家过河来了。”我们便哄的往家逃窜而去。后来听大人说：叔叔对那几个气哼哼的大人说：都是小孩，不懂事，你们看，都吓跑了。回头，我给他们家里人说，好好揍一顿。那边的人也没办法，只得悻悻地回去了。
　　
　　 后来，我们再也没干过那事了……
　　
　　 可是，当我们的花生红薯成熟时，好多家的地里一片一片都被对岸的偷走了。对此，谁都心知肚明，也只能“哑巴吃黄莲”了，又没逮着人家。他们都是夜里行事，肯定是大人。也许，他们只不过想报复一下，出出恶气罢了。
　　
　　 无论哪边的人，谁还当真不成。只不过开了个认真的玩笑而已。因为，以后每年这样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过。也没结什么仇怨，甚至还隔着河友好地打声招呼，两个村子联姻的也不少。打招呼时会说：给谁谁捎个信，就说她娘想她了，让她回来看看之类的话。
　　
　　 现在想想，还觉着好笑。
　　
　　 这就是童年吧，会有一点点调皮，一点点恶作剧，甚至一点点过错，可一切全是真真的，让人难以忘怀。就这样，花生不知道收了几次，杨树叶也不知道绿了几次，卫河水依然不急不缓地向东流着，不知不觉中我们已悄然长大了，不管我们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