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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 仇
（传奇故事）
李吉背着猎物刚走下山，就看见了女儿丽玛的尸体躺在自家的门前。
李吉甩下猎物，奔到丽玛身前，他看到了一幅目不忍睹的惨状：十五岁的丽玛几乎全身赤裸着，只有一个小褂遮住了一边的胸脯，另一边胸脯上一个酲目的血洞还在微微地向外渗着血；下体什么衣服也没有，大腿和小肚子上少量的血迹模糊而扎眼；另有几件衣服零乱地碎在身旁。很显然，丽玛是被强暴后又遭杀害的。李吉捧住了头，一阵揪心的疼痛使他差一点栽倒。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抢到屋里，果然看到了妻子也躺在地上。李吉扑到妻子身旁，看到妻子动了动。他抱住妻子的头，一边呼喊一边摇晃着。妻子竟从昏迷中艰难地睁开了眼，缓缓抬起手，向西边的方向指了指，然后便无力地垂了下来。李吉火急地喊着妻子的名字，但她再也没有应声。放下妻子，李吉才看见，她的身下，有一滩已经凝固的血迹。
李吉轻轻放下妻子，来到外边，找到一件衣服，盖住丽玛赤裸的身体，然后，李吉背上猎枪，牵出了一匹红色的马。李吉拍了拍红马的头，飞身上马，向西边的方向急速追去。
这里是云南边境——和缅甸交界的山区。此处山脉纵横，丛林密布，地势复杂，交通不便。这里没什么固定的村庄，只有几十家猎户比较分散地住在附近。李吉没有找其他猎户和自己一起去追击凶手，也许是怕耽误时间追赶不上，也许是他不愿意别人和自己一块去冒险，因为现在要对付的不是猎物，是被当地人称为“悍匪”的人——“悍匪”就是凶残霸道、杀人不眨眼的匪徒。李吉觉得，凶手至少有两三个人，而且肯定没有走太远。李吉打马快行。
李吉中等个头，身体偏瘦，黝黑的皮肤，浓重的眉毛，深陷的眼睛，他喜欢沉默，善于思考。表面上看，李吉毫不起眼，但他却是方圆有名的猎手。他身轻体健，经验丰富，任何猎物只要碰上他，就算撞上生命的克星了。李吉非常熟悉路途，山林中虽磕磕绊绊的，有时还需要下马行走，但速度还是比较快的。
愤怒悲伤的李吉牙齿咬得格格响，他恨不得现在就找到那几个人，和他们拼个你死和活。李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预感到今天要遇上的不是一般的人，丽玛胸脯上的血洞明显是枪伤，说明他们手上有枪，而且这几人一定穷凶极恶、杀人如常事，很可能是几个比所有的猎物都难对付的家伙。对付这样的人，自己不冷静，只能是送命。追赶的过程成了李吉大脑清醒的过程。
李吉走着观察着，走了三、四个小时，约摸已经行了五、六十里路，还不见凶手的踪迹。地势渐入平坦，丛林更加稠密，李吉知道，已经进入云南边境广阔的原始森林了。这里是大群野兽经常出没的地方。
李吉下了马，牵着马继续向前探索。一方面是妻子临死前的指点，另一方面李吉感觉顺这个线路不会错。不一会儿，李吉就知道了他的猎人的直觉是对的，李吉听到前边传出了隐约的说话声。
李吉把马的僵绳挽在了马的脖子上，抚了抚马的鬃毛，轻轻地说：“杰克，你回去吧！”李吉不想让自己的马变成歹徒的交通工具。红马杰克望着李吉走开的背影，站住没动。李吉回过头，看马还站在那儿，又挥了挥手，杰克转身走开了。
李吉轻手轻脚地绕到了一片灌木丛的后边，透过灌木丛的缝隙，往发出语声的地方观察。李吉看到了四个人：两个人坐在地上说话，一个人躺在一处草地上，另一个站着悠闲地四周观看着。他们好像都有枪，站着的人在手里拿着，躺着和坐着的就放在身边的地上。
李吉犹豫着，不知怎么做才合适。可以看出，这几个人说不定是什么重大犯罪团伙，一定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如果自己轻举妄动，凭自己的一管猎枪，说不定只能伤到他们一个或两个人，然后自己就会处在非常危险的境地。自己一不小心，就可能报仇不成，反而会送掉性命。怎么办？
就在李吉犹豫的时候，他听到身后有微微的响动，回头一看，不远处出现了两只野猪。看到野猪，李吉心中一下子豁然开朗了。
李吉捡起一根短粗的树棍向野猪投去，野猪一惊，抬起头，看到了一个人站在它们的前边，野猪没有惊慌地逃窜，望住李吉，似乎犹豫着是进攻还是离开。李吉举起了猎枪。
“砰”的一声，枪声响处，一只野猪颓然倒下了，另一只野猪不再犹豫，转头颠颠地逃跑了。
李吉完全可以把两只野猪都打死的，但他留下了一只。李吉的用意是什么呢？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那边的四个人一听到响动，便迅速散开，隐蔽于树丛后，握紧手中的枪，仔细观察着，一看是一个猎人正举着猎枪瞄准猎物，他们松了一口气。
四个人纷纷从隐蔽处走出来。
一个个头最高的人说：“刚才还愁找不到路，现在不是有路了吗？”说着向猎人李吉的方向努了努嘴。
一个尖嘴猴腮的人向一个矮胖的络腮胡说：“老大，胡哥说得对。”
络腮胡点了点头。
另一个没有说话的人这时向李吉喊了一嗓子：“嘿，你过来！”
李吉转过身，看到了四个人慢慢向自己走过来，其中两个人正用枪指着他，李吉显出惊慌的样子。李吉后退着，似乎想逃跑。
那几个人已经越来越近，其中一个人说：“想跑吗？那就试试你的腿有多长！”另一个说：“把你的猎枪扔在地上！”
李吉把猎枪放在地上，慢慢向那四个人走过去。李吉已经猜到对方想让自己做什么，这也正是他所盼望的，但他不能表现得过于迫切。
尖嘴猴腮的人走上来，迅速摸了摸李吉的浑身上下，向着络腮胡点了点头。个头最高的人对李吉说：“你给我们领路，带出这块原始森林，走到缅甸过境，重重有赏。如果敢耍什么花样，你看！”这人说着掏出枪，没用瞄准，“叭”的一枪，不远处的一只兔子应声倒地，腿蹬了两蹬，便不动了。“看清了吗？”个头最高的人下边的话没再说，把枪又装回了腰间。
李吉看清了四个人的相貌，也弄清了他们的称呼，长着络腮胡的人是他们的老大，个头最高的他们称他胡哥，尖嘴猴腮的是老三，那个不爱说话的是老四。李吉知道，残害自己妻子和女儿的一定是这几个人，因为这里很少有这样特殊的人经过，也很少有这种残酷的事情发生。李吉恨不得现在这上去掐死他们，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李吉从地上捡起猎枪，开始带着四个人往前走。天渐渐黑下来了，树林越来越密，草丛越来越厚，远处偶尔传来三两声野兽的吼叫，脚下有时窜出几只小动物的身影。只有李吉知道，他们是在向森林的更深处前进。
李吉在盼望着一种声音的出现。
天完全黑了，一行人继续在摸索中前进着，在前时中提防着。没多久，李吉就隐约听到了他所盼望听到的声音——野猪的叫声。
脚下行进的沙沙声仿佛是几个人焦急的心跳。老大络腮胡冲李吉嚷道：“嘿，猎人！”李吉在最前边走着，这时回过头，走到络腮胡跟前。络腮胡一下子抓住李吉的衣领，把李吉提得脚跟离了地。络腮胡吼叫着：“你他妈的怎么乱带路？！”李吉一惊，立即又镇定下来，他知道这些人不可能熟悉情况，肯定是故意吓唬自己的。李吉说：“这些森林我熟透了，不会错的。再说，不老实给你们带路，我不想活命了吗？”
络腮胡对李吉的最后一句话仿佛很满意，放下了李吉，不再怀疑。
李吉说：“天黑了，不太好走，碰上野兽也不好应付，还是在这儿休息吧。”
胡哥说：“这儿距离边境还有多远？”
李吉说：“明天天一亮就走，中午可以到。”
胡哥看着络腮胡问：“就在这儿休息？”
络腮胡想了想说：“就在这儿休息吧。老规矩，轮流站岗。”
几个人和衣躺在林中草地上。地上软绵绵的，比较舒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放哨的老三突然跳到络腮胡身前低声说：“老大，那边有情况！”
络腮胡“嘣”地一声从地上弹起来，仔细地听着。一边的林中确实有沙沙的响声在渐渐地向这边靠近。
李吉以他灵敏的听觉早就听到了这种声音，他有些兴奋，他知道，他渴望的事情就要来临了。
几个人迅速隐蔽起来，做好了准备。胡哥掏出随身带的小手电筒，向发出响声的地方照了一下。看清了，原来是几个刚露出头的野猪在那儿窥视。
李吉说：“野猪咬人很厉害，饿了还会吃人，不干掉它们我们睡不了安稳觉。”说着，拿起猎枪，向几只野猪轰了一枪，有一只野猪“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悍匪中的老三也随手甩了一枪，另一只野猪应声倒地。其余的几只迅速隐没于树丛后，不见了。
安静下来了，几个人重新躺下睡觉，只有李吉心里明白，危险马上就要降临了。
果然，不大一会儿，周围树丛中便出现了异样的嘈杂的声响，仿佛狂风掠过，沙沙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并伴随着咔嚓咔嚓的树枝断裂声，还有时断时续的动物哼叫声。
野猪群出动了！
早在此之前，李吉在追赶几个凶手的途中，曾遇到两只野猪，李吉打死了一只，让另一只逃跑了，从那时起，李吉就开始为他们几个挖陷阱了。作为一个有经验的猎人，李吉深知野猪的脾性，表面上看，野猪有些愚笨木纳，但实际非常凶猛勇敢，它们一般不惹是生非，一旦谁招惹它们，它们会群起而攻之，特别是看到同类死在它们面前，它们会疯狂地报复。现在，当野猪又一次出现在面前时，李吉心中真是非常兴奋，他知道报仇的时机终于等来了。李吉估计，野猪群就在附近，但他还需要增强野猪的愤怒，这样，他的报仇才更有把握。于是，他再一次举起了枪，第二次打死了野猪。李吉明白，他第二次举起枪，就等于是把这几个人推进了陷阱，下面的事就是看这几个人在陷阱中如何挣扎了。当然，掉进陷阱的也包括他自己，他也没有多少把握能够逃出去；就算他明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他也发誓要为妻子和女儿报仇。
声音越来越近，响动越来越大，几个歹徒不禁大惊失色，心中袭来莫名的恐惧。他们背对着背，把枪口指向四周，等待着危险的临近。
“喂，这是怎么回事？”络腮胡向不远处的李吉喊着。
李吉故作惊慌地说：“我也没见过，这可能是野猪群。”
说着，已经能够隐约看见野猪的蠕动了。
“砰”的一声，络腮胡向最靠近的野猪开枪了。“砰”“砰”“砰”“砰”。。。。。。几个人相继开枪，数十颗子弹划破夜空，带着锐响，射向野猪群，只听见周围有“扑通”“扑通”的重物倒地的声音。也许野猪群从没经过这样的阵势，纷纷向后退去。
距离李吉最近的胡哥一下子抓住了李吉的胸衣，一只手枪顶住了李吉的太阳穴，凶狠地说：“是不是你故意把我们带到这儿的？说！不说老子宰了你！”
李吉平静地说：“这是必经之路，到边境没有比这再近的路了。”
络腮胡说：“留着他，还有用。”
胡哥用枪对着李吉的头敲了一下，松了李吉，恶声恶气地问：“你他妈的快说，现在怎么办？”
李吉摸了摸额头，有粘粘的东西渗出来。他忍住疼痛说：“上树！”
没有人犹豫，大家纷纷找了一棵比较大的树爬了上去。李吉也找一棵树攀了上去，只是找的这棵树在树林的较稠密处。
他们刚爬到树上，野猪群已来到了树下。
第二轮战斗开始了。
说是战斗，其实完全是一方打一方挨。野猪只是一个劲地向这边涌，只是被动地挨打，对目前的局势，它们还没有表现出相应的反抗能力。
树上的几个人迅速地换装子弹，疯狂地向树下蠕动着的动物射击着。只听见一声声的惨叫——那是即将死亡的惨叫，还有一嗓嗓的吼叫——那是愤怒的吼叫。
“真他妈的过瘾！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干过了！”不知是谁叫了一声。
野猪没再后退，也许是因为数量太多，有一部分退后了，另一部分又涌了上来。胡哥用小手电筒照了一照，几个人向下边观看，即刻骇然失色了。靠近身边的树下已经躺倒了不少野猪，稍远处的野猪黑鸦鸦的涌动着，没有看到尽头。到底有多少只野猪呢？说不清楚。他们本来以为，为数不多的几只或几十只野猪，干掉它们不就没事了吗？但是，事情完全出乎意料。再往自己所跨坐的树下细细一照，几个人更是胆颤心惊了。
树下，有的野猪正在用力啃咬树干，有的在用身体撞击着树干。他们开始感到了树枝的剧烈摇晃。
“大家要节约子弹，看准树下重要的目标，瞄准一个打一个！”络腮胡发出了指令。
弹声稀落了。几个人开始瞄准树下啃树和撞树的野猪射击。一群野猪倒下了，另一群又接了上来。
只听“咔嚓嚓”一声响，悍匪中的老四蹲坐的那棵树在野猪的啃咬撞击下，发生了断裂歪斜。老四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赶紧向另一棵树上跳去。由于慌张和身体的惯性，已经抓住另一棵树干的的老四又摔了下来。野猪一涌而上，纷纷去撕咬老四。老四惊喊：“大哥，快救我！”
胡哥打开电筒，几只枪一齐向老四身边的野猪射击。老四抓住这个空隙，跃到一棵树下，迅速往上爬。没爬多高，一只野猪又扑上来，咬住了老四的一只脚，一甩头，把老四从正爬着的树上甩出很远。老四还想再一次爬起来，但他再也没有机会了。几只野猪扑上来，老四只来得及喊叫两声，便再也发不出声音了。尽管枪声不断，老四身边的野猪也在不停地倒下，但老四的喉咙还是被一只野猪咬断了。
在电筒光的照射下，几个人看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场面：几只野猪纷纷扑到躺倒的老四身上，叼住某一块，用力撕扯啃咬着，一面口中还发出呜呜呜的叫声。不一会儿，老四便被分解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了。七零八落的老四被野猪咀嚼着吞进了肚里，剩下的只是几块血肉模糊的骨头。
其他几人从心底里感到了恐惧和绝望，老三只觉得脑子一晕，差点从树上栽下来。只有李吉，感到了一丝复仇后的畅快。
“老大，我没有子弹了！”老三大声说着，声音听起来抖得厉害。
“大哥，怎么办？我的子弹也快打完了。”胡哥也惶急地说。
跨下的树在野猪的啃噬撞击下剧烈摇晃着，好像马上就会断裂歪倒下来。
老大络腮胡觉得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因为野猪群数量巨大，凭自己这几个人的力量是消灭不完的，只有另想办法了。络腮胡朝李吉所在的树上喊着：“猎人，快想想办法，要不然我们都完蛋！”
没有应声。
“喂，猎人！猎人！”
仍然没有回声。
胡哥用电筒照了照，刚才李吉骑坐的树上什么也没有了。胡哥又往稍远处的树上照着、寻找着，仍然没有李吉的身影。
难道他早就掉到树下被野猪咬死了？络腮胡心想，但他立即又反驳了自己的想法，这种可能性不大，猎人熟悉环境，并且有对付猎物的经验，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掉呢？况且也没有听到其他异样的响动啊。如果他没有死掉，那就是逃跑了。可是怎么跑的呢？树下是不能走的，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从树上攀着树枝逃走的。
猎人李吉的确走了。在络腮胡几个人向野猪射击的时候，李吉曾打过几枪，李吉开几枪之后，就把猎枪绑在了自己的背上——猎人是不能丢掉自己的猎枪的，这是每个猎人都懂得的道理，然后，李吉仔细瞅准附近较近的树枝（虽在夜里不容易看清，但这个夜晚还有些亮色，这样的天色为李吉的脱险准备了条件），纵身一跃，便攀在了另一棵树上。李吉常常在打猎中翻山越岭，爬树涉水，练就了一身轻捷的功夫，真的是身轻如猿。尽管如此，不大一会儿，李吉的身上还是出现了多处被树枝划破的伤痕。李吉顾不得这些，他专心致志地在向前跳跃。他知道，如果自己稍有疏忽，就会落到树下的野猪群里。
当匪首老大络腮胡叫喊李吉的时候，李吉已经跨出了距离他们一百多米的地方，在树枝树叶的遮蔽下，他们当然看不到李吉了。这时的李吉已经累得够呛，身上划伤的疼痛也越来越剧烈。李吉不得不坐在一棵树上歇息。树下，野猪的喘息和嘶叫仍就震动着耳鼓，只是比刚才的地方稍显稀落。李吉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够生还，但他知道，几个歹徒马上就要完蛋了，自己呆在那儿也只有死路一条，有一线生还的希望就不能放弃。正在李吉歇息的时候，他听到了络腮胡愤怒的喊叫声，他心中掠过了一丝即将完成报仇计划的舒畅。在这同时，李吉又听到了另一个方向传来了几声马鸣，细细听来，李吉立即兴奋并感到起来：这不是红马杰克的的声音吗？李吉心中一热，身上即刻增添了无限的力量，他沿着树枝往杰克鸣叫的方向继续跨越下去。
在红马杰克的叫声指引下，李吉又跨出了一百多米，终于听到了马的叫声就在眼前了，再听听树下，已经没有野猪的叫声了。李吉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已经越出了野猪的包围圈了。李吉打了一声口哨，杰克立刻来到了身边。李吉从树上跳到了杰克的背上。杰克没有停留，绕开稠密的树林，往李吉住地的方向迅速奔去。
天亮的时候，李吉回到了家。山林中的几个猎户正在李吉的家中等着李吉。经过一夜紧张的李吉看到妻子和女儿的尸体，才突然无比悲伤起来。回想起往日一家人共同生活的幸福和甜蜜，李吉泪如雨下。几个猎户帮助李吉准备掩埋死者的尸首，这时就看见了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察向这边走过来。李吉猜想到了警察来的缘由。
一个警察走上前来，问：“你们看到过四个持枪的匪徒从这儿经过吗？”
有人向那警察指了指屋里的两具尸体。警察盯着尸体，仿佛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警察说：“这几个人是贩毒、抢劫、盗窃犯罪团伙，已经屡次做案，有数十人死在他们手上，其中包括两名警察。这些人对社会危害极大，请大家协助我们抓捕这伙歹徒。”
李吉坐在妻子和女儿的身边，没有抬头。满脸的疲倦掩饰不住他极度的悲伤，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滚下来，一颗颗滴落在他的胸前。
警察看着眼前的景象，无比的愤慨。警察蹲下身，注视着李吉说：“匪徒在社会上多存在一时，就会对社会构成多一份威胁。如果你知道情况，请快点告诉我们。”
李吉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说：“他们已经得到报应了。我想，他们死得比我的妻子和女儿更惨。”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吃惊地看着李吉。警察问：“你知道这四个人现在在哪儿吗？”
李吉说：“他们已经消失了，也许只有骨头还在。”
大家更加惊异地盯住李吉。
警察问：“你能带我们去现场吗？”
李吉也想亲眼看看这几个歹徒的下场，他点了点头。
警察留下两人勘查这里的现场，其余的随李吉向原始丛林深处走去。
路上，警察向李吉了解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对于李吉如此的复仇行动，他们闻所未闻，很感惊异，在赞赏李吉的勇气和智慧的同时，也为李吉的巧妙做法所感服。
到了昨天野猪群围攻几个歹徒的地方，大家看到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场面。地下到处都是躺着的野猪尸体，血迹几乎漫了地面一层。在这一片红色的地面上，却没有一个人的尸体。仔细寻找，在野猪尸体较多的地方，找到了三处比较新鲜的骨头。随来的一个法医认定说：“这是人骨。”这当然是毫无疑问的，因为骨头的旁边还有血迹斑斑、面目模糊的人头。在几处有白骨的地方，还有一些衣服的碎片零乱地散在四周。警察他细察看着，寻找着，在一些零碎的衣服旁边，找出了三把枪和一些证件、首饰一类的东西。
为什么只有三把枪、三处骨头呢？李吉心里有些吃惊，难道有一个人能象自己一样的逃脱吗？
警察也正有此疑问，于是扩大范围搜索。终于在距此一百多米的地方，又看到了一处人骨。这堆骨头旁边有棵折断的大树和一头挨一头的野猪的尸体。
现场勘探说明，四个凶徒都是被野猪撕扯着吃掉了，留下的只是一堆骨头。这种情景不由得使人想象到，这里曾经历过一场多么惨烈、多么触目惊心的人兽之战哪！但是，几个歹徒也许到死都没有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走上这条死亡之路的？当然，无论哪条路，他们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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