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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匹宝玉失风流(散文)     文 / 施墨仁
发表时间:2007.06.07 18:49:05  
 
 



  秦钟玉涵均已去,胡杨墨仁含玉来。

-- 方央   
2007.06.08  

  看到《红楼人物你是谁》的通知,恐怕许多人也会如我一样,内心里首先要揣摩一下自己若在红楼中,应当是个什么角色。这是个极有意思的题目,提出这个提议的叶依依女士显见是个有心的。喜欢写文字的,以此做来,定不乏佳作!我这次的文字,不做竞赛,全当是凑兴来玩的或者说是我的小传也可!
  
  看到我自拟的题目,大家便会知道,我很喜欢宝玉这个人物。但我比宝玉,岂只输了风流!那一群丫头的伺候先不说,首先我长的样子就不如他好看。若论到家世,更是望尘莫及。因着这两样,自然的就没有人家那样风流倜傥!
  
  先说家世。我的先祖们到了近代,多有教书匠。我的曾祖大概是我们家做教书做的最高的了,在他三十多岁的时候,竟进了宫去指导载湉读书,也就是后来的光绪皇帝。但史上并没记载,因此我想,他进宫或许是真,但宫里高人众多,他未必能够对光绪指点过什么。在我们这里,如果有先人进过皇宫,那是很了不起的,所以众族人未免刻意夸大。说什么太子傅云云,想必是大家的传说。
  
  到了我的祖父,他仍然是教书的。家族里人丁更加繁盛,光是我祖父就有兄弟五个。我祖父居三。只有我父亲和叔叔两个儿子。而我在家也排行老三,所以大家都叫我小三。我出生的那天,奶奶中午做好了饭,觉得累就躺在床上小睡,不想那一点点时间,就做了个梦,她梦见一群人给我家送来了一棵小树苗,那树苗葱绿挺拔十分可爱,奶奶说,这棵小树苗可栽不下这个院子啊。因此不要,但那群人硬是栽到了院子中央。接着奶奶就醒了。到了晚间,我就出生了。祖父就因这个梦,所以十分的喜欢我。我其他的兄弟姐妹,都十分的嫉妒。祖父的性格很古板守旧,他自以为有他对我的爱护,我就俨然一个小太岁模样了,因此,常拿我与宝玉的幸福相比。但祖父对我的宠护,使我骄横,大家都讨厌我,不和我一起玩耍,这反而使我的幼年过的不大愉快。这又是我无法与宝玉比的。
  
  我们来谈多情。多情若如宝玉,不知道是可还是不可。在红楼梦中,曹先生用明贬暗褒的手法,赞扬宝玉的多情,赞扬宝玉的尊重女性,赞扬宝玉的文采飞扬。这些东西我初看时是不懂的!眼见作者不时用“蠢物”等字眼加之于身,就很为他不平。祖父说道:“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他,这样的蠢物,难道你不喜欢做么?”我因是明白了。
  
  然而他喜欢黛玉却不专一,见了宝钗又想摸人家白似藕段的手臂,倘若是我就不会!祖父笑道:“宝玉想摸的是手臂,而不是宝钗。”姑且一听!因为那实在是个非常好的解释他不专一的籍口。但袭人呢?那更好解释,他接触袭人在黛玉之先,况情梦初觉时,果有佳人在侧,要在我,怕也要禁不住。只是他有了袭人,就不该再移情黛玉了。他真多情!可如果是我,我也一样会喜欢黛玉的。喜欢她的小性子,她的体态,以及她的才情!
  
  我的多情又与他不同:曾在很小的时候,喜欢一个女老师,那老师是我祖父的学生,圆脸,短发,眼睛清澈如水,面孔白皙娇好。那时候我十几岁,但对于爱情,我已经十分的向往了。那都是读《天方夜谭》落下的病,那时候,十分的相信一见钟情的事情。天方夜谭里的男女总是一但有了爱情就去向对方表说,但我没那勇气。始终没说出来。至今那女老师还不知道,当年一个小孩子对她萌生了“爱”意,并很为此痛苦了一段时候。
  
  后来我谈第一个女朋友,她的模样实在是很像那个女老师。但后来知道,她喜欢的是一个比我长的好看,性格十分活跃的男孩子。我想,我可不能再失去她了,所以就傻呼呼的冒冒然找到她,对她说:“我有一个打算,你想听听吗?”她笑着说:“什么打算?”我回答说:“我打算要与你结婚!”她脸色一重,道:“我可能让你误会了。我并不喜欢你,你做事情太认真了,而我,又恰是喜欢胡闹的。咱们必定合不来!跟我玩,你一定玩不起的!”哦!呵呵!她真的好心,这样提醒我。
  
  再后来遇见了斯诺,她的容貌虽然不像那个女老师,但性格上实在与她如出一辙!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竟令我改变了许多。先前木讷少语的毛病,渐渐的居然改了。她教我作文,教我社交,甚至教我怎样与不同性格的女孩子相处。我才发现,我真的已经当她是师长一般的对待了。我的恋爱始终是围绕着十几岁时候的那个女主角的。直到我爱上了斯诺,才发现爱情原来是很可以放弃些东西的!于是便把那个女老师的情结彻底的放开了。所以我与宝玉是不同的,几乎什么样性格的女孩子,宝玉都可能会喜欢。而我却不能。
  
  天方夜谭里有个故事,是说一位好色的国王,得知自己手下某个大臣的妻子非常漂亮,于是就派那个大臣外出,自己趁机去见那个漂亮的妻子。那妻子早听闻这个国王是很好色的家伙,因此想了个办法,她为国王做了一桌子的菜,但都是淡然无味的。那国王品尝过后,问道:“怎么你做的这么多菜都仿佛是一个味道呢?”那聪明的女人道:“这就好比国王后宫的佳丽三千,尽管皮肤模样各不相同,但都是同样的滋味啊!”我很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我不会象宝玉那样,见到了好看的手臂就想去摸,我想就是摸一千个,一万个,那手感又能比我妻子的手臂好到哪里去呢?这一样的风流情调,我又与宝玉比不来了!
  
  红楼梦中,又有秦钟与将玉涵,那是宝玉的玩伴。在学堂里,秦钟与宝玉被同学们讥笑为同性恋。许多学者也以为一定是同性恋。我却不以为。少年与少年之间,在未识男女情事以前,相互依赖,那也是很正常的现象。
  
  我八岁的时候,有个极要好的玩伴,是从石家庄市迁居过来的。他的普通话讲的很好听,其时年幼,男子的声音都是很细的。他说话尤其像个小姑娘。我很喜欢模仿他的音声。加之我的兄弟姐妹们不大带我玩,因此终日与他不离。曾想,以后找女朋友,最好是他那样的声音。他在我的隔壁住了一年,次年就又返回石家庄了。走的时候,他的父母将房子卖给我们家,我老家现在的房子有一半是他的家。他专门来道别的时候,送给我许多小玩物,最后哭道:“以后长大了,我就会写字,到时候,我给你写信来!”我亦感到难过,就将祖父送给我的一把折扇送给他,那扇子是素面,我央求祖父写几个字在上面,但祖父只写在纸上,命我自己照样子写在扇子上,我练了一夜,终于在天明时候,他全家出发之前,将字歪歪斜斜的题了上去。那是我第一次用毛笔写字,内容是《诗经》上的一句:“嘤其鸣矣,求其友声。”意思是鸟儿嘤嘤鸣叫着呼唤它的朋友!
  
  祖父一大早起来,很吃惊,尽管只八个字,但与我来说,用一夜的时间,把笔画练到粗细由意,也很难得了,那字的歪斜反不值得批评了。祖父因此当即为我专门刻了一个印章。一时间没有石头,就用一块木头。他问我:“刻什么字呢?”我道:“就刻木头两个字好了,以后就喊我木头当小名。不要再喊小三了。”祖父哈哈大笑,十分喜欢,说:“你庚申年出生,五行属木,你奶奶又在你出生当天梦见树苗,你还真与木头有缘分哩。”我从那个时候,就叫木头了,一直到今天还在用。
  
  在那扇子的题字下面,盖上“木头”的印章,用珊瑚粉扑过,我赶紧跑了出去。正值他一家人刚要走。我十分郑重的将扇子送给我的朋友,他的父母得知我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亲自在扇子上写字,都连声赞我,并将我抱起,亲我的面颊,许久之后才放我下来。他母亲同我说完再见,竟潸然落泪——这一段情,当比秦钟、蒋玉涵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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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安南子 Re:自匹宝玉失风流(散文) 回复时间: 2007.07.23 16:12

    是灵木!不是呆木,更不是朽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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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晴雨西子 Re:自匹宝玉失风流(散文) 回复时间: 2007.06.08 22:43

    木头与宝玉 自不同
  但这一PK下来 虽失风流 却也见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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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且看浮云 Re:自匹宝玉失风流(散文) 回复时间: 2007.06.08 00:05

    呵呵,木头也是家学渊源呢,原来木头是这样来的?
  斯诺的名字,真的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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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叶依依 Re:自匹宝玉失风流(散文) 回复时间: 2007.06.07 19:08

    好文!果真剖析的到位,感谢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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