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命的妈妈，你永远在我心底 　　　　文 / 阿珂

发表时间:2007.03.25 20:34:07  

　　在学校里，在单位很少提到妈妈，提到爸爸的时候很多，很多人都知道我爸爸是个医生，很爽朗，很乐观……妈妈好像是个被遗忘的角落，有时候会有人问我，你为什么很少提到妈妈，你跟你妈妈不如跟爸爸亲吧？妈妈很少在我嘴上，因为一直都把她放在心底最深处，在我的一生中是无人可以替代。
　　
　　在家里，我有个姐姐，我是在爸爸期盼儿子的愿望中来到这个人世，很不幸的还是一个女孩子，可想而知他是多么的失望，因为有了姐姐，我并不是他期盼的角色的地位可想不会高。也因为不是他期望的儿子，妈妈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听有人说，妈妈还没有坐满月子就下地干活，在流产后不到一周的时间也不得不干活。在家里从来都不敢跟爸爸说话，小时候唯一的印象就是爸爸很凶，对妈妈的打骂就没有停息过，刚开始我还哭，后来却没有了眼泪，只有对爸爸无限的恨。
　　
　　在我的印象里，爸爸从来没有抱过我，邻居的小子倒是整天抱着。爸爸不是那种勤劳的人，家里经济一直很紧张，粮食不够，姐姐从两岁开始就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爸爸经常不回家，在一个不大的家里，就我跟妈妈相依为命。在家里，也是我跟妈妈最亲。
　　
　　我们家离部队不太远，就三里路吧，家里柴火不够，妈妈去部队收集枯枝，枯叶……有时候他们地里有什么活，妈妈就去帮忙，然后可以分些蔬菜，瓜果什么的。刚开始我并不知道到底有多远，在家里等妈妈，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妈妈汗流浃背的回家后，跟妈妈大吵：“我饿死了，怎么还不弄饭啊？”妈妈来不及擦汗，放下背篼，就赶快打水做饭，通常这个时候爸爸是不回家的，他到这家去蹭饭，那家去吃面，从来不顾问我们的日子，妈妈也从来不怨他，我一直都理解不了妈妈。也许妈妈是给他打骂怕了，也想不起来自己原本可以反抗吧。也从来都没有对我诉过苦。
　　
　　一天，我问妈妈，部队远不远，妈妈说不太远，我说我也要去，妈妈说太阳大，路上都是炭灰，部队的柏油路还有点烫，你就不要去，我要去，我要去，一直缠着她，最后还是答应我让我去，我找了一双胶鞋，很破了，还舍不得丢。自己也背起一个小背篼跟着妈妈出发了，走了大概有十分钟吧，就感觉哪里都烫了，空着的背篼也好沉。妈妈好像没有事一样，拉着我，穿过小路，经过小桥（只有20公分的吧，当时可还没有这些概念），走过一条条田坎，遇到了妈妈说的炭灰路，我一脚上去，炭灰渣被晒得滚烫，踏上去，脚板心生疼，妈妈是光着脚丫子，就没有见她皱过眉头，看见我难受，就把我抱了过去。进了部队，妈妈到处收集枯枝枯叶，我就在“基地”等她，周五不断有解放军叔叔过，他们经过的时候都要多看我几眼，然后嘀咕着什么走开了。我这个时候特别害怕，怕他们说我偷东西，那个时候部队里种的蔬菜经常被附近的农民偷，大家都实在是没有办法。回家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妈妈背了满满的一背篼柴火，我的里面就象征性地放了一点，在夕阳的护送下归家。我唱着幼儿园老师教的儿歌，母亲带着疲惫的身子跟我一起愉快的回家，父亲照旧不在，妈妈很开心地弄这弄那，吃了饭早早就睡觉了。
　　
　　妈妈读的书不多，小学没毕业吧，外公跟外婆吵架分家，其它哥哥姐姐都不跟外婆，妈妈就跟着她过了，当然学也没法上了，听母亲说，外婆身体不好，一个冬天，她说他想吃团鱼，没有钱，妈妈下河去给她找，找到没有我忘记了。那样的场景让人想着都心酸，一个半大的孩子，穿着单薄的衣裳，去河里摸鱼，就是大人也受不了。我问妈妈：“当时冷吗？”妈妈说：“应该冷吧，每天都打霜，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不怕。”
　　
　　慢慢地长大，慢慢地懂事，我晚上再也不要妈妈给我抓背，不用妈妈的胳膊当枕头。我以前睡觉妈妈不给我挠背，我睡不着，枕头也不用，妈妈胳膊的高度刚刚好，她就那样一晚上都不动，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就这样子我跟她一起睡到初中，她给我讲大山里古老的传说，很老的故事，很陈旧的笑话，她小时候快乐的回忆，还有她的成绩也是超级好，但耽误了，难免有点遗憾。总之她从来不给我讲他结婚以后的故事，我知道的都是我看到的，要不就是婶婶给我讲的。
　　
　　记得爸爸不在家的日子，那个时候，很苦，很累，但是妈妈还是能经常看到笑容。地里的活她是白天晚上都不休息，我晚上害怕的时候，她就先把我哄睡了，再下地。有时候是接连几天都没合眼。那个时候上公粮都是大米，妈妈就是在打米厂里晕了，手背也被皮带轮划了一条好长的口子，里面的叔叔阿姨他们把母亲弄醒以后，妈妈就休息了一下，然后继续忙碌着。本来在打米厂的活都是让男人们去干的，可是爸爸不在家，妈妈还是咬牙上了，里面的叔叔一般情况都是不帮忙的，那天也破例了。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那道印子到现在还在，足有一尺长。
　　
　　我长大些了，成绩还算好，都是前三名吧，这个时候也许爸爸也认命他一生无子，才开始用眼睛看我们，把我从一个村上小学转到镇上的小学。我还是很害怕他，一直都不跟他说话，他对妈妈的打骂虽然有所减少，还是小吵天天见，三天一大吵，一周一次短兵相接。还记得有一次爸爸生病，爸爸跟妈妈吵架，妈妈肯定也不愿意去照顾他，爸爸在屋子里叫我们姐妹两个给他送水，没有一个人愿意，还是妈妈看不过去，还是妈妈给他送水送药，他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众叛亲离吧，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他对妈妈的态度才是慢慢变好。对妈妈的殴打没有了，偶尔还是会骂人。
　　
　　爸爸对妈妈好了，我也长大了，我上高中了，要住校，在报名之前，我跟爸爸说，你给妈妈买一个电视吧。不然妈妈会很孤独寂寞的。爸爸也居然答应了，不过买回来后，妈妈几乎不看，她是忙惯了的人，根本就闲不下来，不是弄这里就是那里。电视也发潮了……
　　
　　我上高中匆匆来匆匆去，妈妈本就是一个不会表达关心的人，几乎都跟她说不上话就走了。接着是上大学，工作，她更是不爱说了，只是每次我回去的时候她都特别开心。要是听说我要回去，她就会在门口的马路上不停地来回走动，站在门口。在风中，应该能飘来她女儿的身影吧。
　　
　　妈妈让我也来给你挠背，给你讲故事，给你穿衣服……到现在我还没有跟妈妈的合影，不是没有保存，是根本就没有过，这次回去，一定要留下几张，不能再留下遗憾了。
　　
　　后记
　　在写的时候，正在听《二泉映月》泪水更是止不住地往下落，里面悠长悲苦的命运不是说的就是妈妈吗？妈妈再也不要受这样的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