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寨，九寨　 　　　　文 / 闻鹃

发表时间:2006.01.18 21:26:40  

　　 如果有来生，我愿为九寨的一尾裸鳞鱼。
　　 ——题记
　　
　　 我们一家是在2005年7月2日游览九寨沟景区的。
　　 一大早，我们就登上了九寨沟内的环保巴士，伴随着一道奔向沟口的激流，开始了梦幻之旅。这天，空中飘洒着细雨，云雾缭绕着山峰。据说我们得坐近一个小时的环保巴士到达原始森林，然后一路下行游览，微感头疼的我便打算闭目养神。不料没过几分钟，“哇——”同行人不约而同的惊呼声便促使我睁开了眼。天哪，那是一幅何等清爽的画面：高山之间的沟谷中，丛生着大片青葱的芦苇，一条晶莹的清流蜿蜒其间，变幻着迷人的色彩，时而翠绿，时而浅蓝，时而嫩黄。芦苇上方的一层雾气，淡淡的，柔柔的，若飘若定，有的如丝缕缠绵，有的如素带伸展，有的如鹅毛悠悠。赞叹声中，导游笑着告诉我们：这是九寨沟的第一个海子——芦苇海，在景区一百多个海子里，它算是比较普通的呢。
　　 果然，随着旅程的深入，景色越来越迷人。彩湖，飞瀑，杂树，陡滩，让我们“啧”声连连，恨不得马上下车去嬉戏一番。可是导游说时间紧张，大多地方只能如此坐车看景。
　　 终于到了海拔三千多米的原始森林生态景区，这是日则沟风景线的终点。我们下车步入林间，享受起回归自然的惬意。头上是苍黑如盖、遮天蔽日的古木枝叶，脚下是深厚松软的苔藓或落叶，鼻中充盈着树脂或野花的芳香，耳边回响着松涛和鸟语，身体浸淫着清冽的野林山风，让人心中顿时生出超凡脱俗，羽化飞升之感。
　　 离开原始森林，我们便穿梭于古朴洁雅又不失几多浪漫情趣的林间防滑栈道上，着重领略“九寨五绝”中的翠海、叠瀑的风采。
　　 九寨的海子，璀璨多姿，光听名儿就让人平生很多遐思：天鹅海、芳草海、熊猫海、金铃海、五花海、卧龙海、镜海……九寨的海，以蓝为主调。淡蓝、湖蓝、湛蓝、墨蓝…每种蓝，都是那么透彻，那么荡气回肠。它们深深浅浅的变幻着，却又总那么相宜，游人无不惊叹。海子大多清澈见底：游鱼欢畅，水绵摇曳，岩面斑驳，我们甚至能看见十几米深处那些被钙化了的树枝的纹理。
　　 我们步行细品的第一个海子是天鹅海。它海拔2905米，其实是一个半沼泽湖泊。湖草密密茸茸，齐整如剪，宛如一张巨大的天鹅绒绿毯。一弯淡蓝色的水流从容穿行其中。蓝绿相间，好一幅清凉的夏日山水图。
　　 熊猫海则如碧玉般的澄澈。两岸群峰静立，满眼的绿意清晰地倒映水中，珍奇的裸鳞鱼在浅水处轻盈地游弋。再细看，湖底，自然地生着几圈黑色花纹的浑圆的白石，酷似憨态可掬的国宝熊猫。
　　 五花海，被誉为“九寨精华”，真是名副其实。因沉积物和深浅度不一，同一水域却呈现出鹅黄、翠绿、深蓝、藏青等色，斑驳迷离。山风徐来，湖面微泛涟漪，各种色彩便相互渗透、镶嵌、错杂、浸染，五花海便充满了生命，活跃、跳动起来。湖中还有不少钙化了的枯树，仿佛一丛丛灿烂的珊瑚，向游客诉说着沧海桑田的故事。我默立湖边良久，直疑自己是否进入了一个远古的童话世界。据说如有阳光的照射，这里会更加的瑰丽。我简直要嫉妒那些生活其间的鱼儿了。
　　 如果说翠海显示的是九寨之水的温柔，那么叠瀑则充分展现了九寨水的激情。可不，当我们恋恋不舍地告别五花海，来到珍珠滩时，心中那份被美丽窒息了的感叹渐渐勃发。这是一片较为宽阔的浅滩。清澈的湖水穿越丛丛灌木，在浅黄色的钙化滩上铺泻，溅起无数水花。稍陡处，更是水珠跳跃，酷似珍珠洒落。
　　 我们沿着珍珠滩西侧栈道下行，丁冬的水声渐渐被轰鸣声所替代。珍珠滩瀑布到了！瀑布呈新月形，宽约一百六十米，落差达四十多米。瀑岩有些凹凸，上面傲立着几棵杂树。站在瀑布下边，腾飞的水雾扑面而来，沁人心脾。抬头仰望，万丝银流，自天坠落，在翠谷中打个转儿，就如飞花滚玉般一路急流而去。我忍不住张开臂膀，大喊几声：“九寨——九寨——”。有人禁不住哼起了歌：“你挑着担，我牵着马……”原来，这就是《西游记》片头景的拍摄点。
　　 领略了珍珠滩瀑布移山撼谷之磅礴气势，我们又依次游览了诺日郎瀑布、长海、五彩池、老虎海、群海、树正瀑布等景点，可惜大多是走马观花，不能尽兴。
　　 在回宾馆的车上，大家议论纷纷，夫君语出惊人：九寨沟犹如一位冰清玉洁又美艳绝伦的女子，让人神魂颠倒。众人点头称是。细细思量，九寨的海子真如各式美女：长海像深闺的怨女，孤独的守候在则查洼沟的最高处；五彩池如盛装的仕女，手持着名家画卷，静立一旁；逶迤相衔的树正群海，则似一群烂漫的少女，蹦跳着，嬉笑着，绚丽的裙摆随之翩翩飞扬；如果说火花海是一位披金戴银的富家女子，那么镜海就是一位素雅的村姑，从容淡定中自有一份无言的执着；如果说金铃海是高贵的公主，那么老虎海就是一位威严的皇后了，沉默中蕴蓄着暴烈，安谧中隐藏着桀骜……
　　 九寨沟一日游，在遗憾中匆匆结束。回望着暮蔼中的九寨群山，我默默地说：九寨，我会再来，在某一个缤纷的秋天。
　　 后记：都说“九寨归来不看水”，从九寨沟归来近一个月了，我总是会无意识地把家乡的水与九寨去对比，结果总是摇头叹息。的确，九寨的美丽是难以用言语表达出来的。只记得，置身于那样的人间仙境，我有过好多次想落泪的冲动。而我身处的江南，很多北方人心目中的梦幻江南，曾几何时，已经美丽不再？但愿，无数年后，九寨沟的水还能这般纤尘不染。
　　
　　
　　 （20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