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语胡杨征文.已审]胡杨，生命的诗语 　　　　文 / 欧阳丑宇

发表时间:2004.12.10 10:40:42  

　　 这支歌献给我们的胡杨
　　 这首诗写进自己的历史
　　 ——题记
　　
　　 序
　　
　　是什么感动我
　　距离天空很近的地方，一群尸体站而不卧
　　是什么刺激我
　　距离沙海最近的西域，簇簇裸体仿如雕塑
　　深深浅浅的足迹，断断续续的呼吸
　　奇迹，从这里叫醒了所有的佛——
　　
　　 一
　　
　　记得听到你，是那样悲壮而惨烈，凄凄萧瑟
　　记得看到你，是那样慨叹而震惊，铮铮骨骼
　　看得出，那是远古生命的化石
　　听得见，那是顽强心跳的脉搏
　　
　　记得那日倾听，浓重的声音古老沉重
　　记得你的腔调，新疆的乡音没有雕琢
　　你说，你自古冈瓦纳大陆而来
　　 那里荡漾着吐加依林的古风古月
　　你说，你生长在塔克拉玛干与库木塔格的沙漠
　　 那里流淌着塔里木河的老浪老波
　　
　　还有那阻挡了塔克拉玛干沙漠北移和干热风的袭击
　　还有那治服了叶尔羌河任其横流、野性泛滥的旋涡
　　还有镶嵌在塔里木一泻千里的色彩
　　还有辉映在准噶尔一望无迹的颜色
　　
　　 二
　　
　　五年前，我听说你哟，屹立在滚烫的沙漠
　　那时节，曾刻下我多少记忆，揣测了多少苦涩
　　尽管，那只是耳闻，刹那的描述，瞬间的一说
　　却忘不了给我的震动，唤起的人性的自责
　　
　　三年前，我看见你哟，极目是金黄的颜色
　　那时刻，我怀疑全世界的金子是否在这里收获
　　尽管，那真的目睹，一时的兴奋，一刻的呆望
　　却忘不了给我的震惊：这是古战场的定格——
　　 那大面积死亡了的裸着骨骼的，或站立、或卧倒的都保持着一种铁骨铮铮的不屈气慨
　　 那大面积死亡了的被风沙剥光了的，或树叶、或枝干几乎无一例外地将残枝迎风而卧
　　
　　啊，胡杨
　　这便是你活千年而不死，
　　 死千年而不倒，
　　 倒千年而不朽的生命颂歌
　　
　　 三
　　
　　日落日出，照过千年年轮的苍桑古树，书写着寓言
　　月圆月缺，映过万年年龄的干涸沙漠，讲述着传说
　　逝去的，仿佛是在凝固的岁月里，雕塑神奇
　　迎来的，的确是在鲜活的现实中，策划传播
　　
　　于是，摄影家们蹲在旷野里，欣赏你奇形怪状的姿势，
　　 扑捉着画面时颤抖着胳膊
　　摄影家说，他曾带全部家底，只身入藏
　　 经过那沟，那坎，那岭，那山，
　　 还有那胡杨根扎于苍茫无尽的荒漠
　　即便是作品获奖，却依然记得：
　　 那风沙弥漫的窒息里，有胡杨切着我的脉搏
　　
　　于是，美术家们坐在沙漠上，聆听你惊奇神话的故事，
　　 酝酿着创作时泪噙在眼窝
　　美术家说，他曾带全部家当，独闯西域
　　 经过那春，那夏，那秋，那冬，
　　 还有那胡杨被风沙剥光皮肉的骨骼
　　即便是作品出国，却依然记得：
　　 那夜晚凄寒的挣扎中，有胡杨在耳畔吟着歌
　　
　　 四
　　
　　胡杨是壮美的画，那抽象的色彩是梵高的《向日葵》
　　让人看了，谁都不会感到难懂费解，颓唐而晦涩
　　胡杨是凄美的诗，那低沉的旋律是屈原的《离·骚》
　　让人读了，谁都会感到不屈的斗志，生命的曲折
　　
　　“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
　　这《离骚》中述说着一颗怎样的心的本色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这《九歌》里吟咏着一个怎样的人的魂魄
　　
　　其实，这样地创作早已形成了二千年的《诗经》
　　其实，这样地歌唱早已化作了三千年的《古歌》
　　中华民族的史诗就是这样不肯停顿地继写
　　中华民族的精神就是这样不屈不挠地打磨
　　
　　 五
　　
　　千年的风沙剥蚀，你形成了千差万别的造型
　　于是，你有如猛虎出山，有似鲲鹏展翅的轮廓
　　“嬉如神狐掉九尾，狞如夜叉牙爪张”
　　作家如是写，诗人如是歌
　　
　　万年的干旱饥喝，你塑造了千姿百态的形象
　　于是，你仿如骏马扬蹄，有似窈窕淑女的婆娑
　　“矮如龙蛇数变形，蹲如熊虎踞高岗”
　　诗人如是比，作家如是摹
　　
　　啊，胡杨，你这从远古走来又在顽强中长成的活化石
　　当是最知晓痛苦、艰辛、挣扎，如何在极端恶劣中生活
　　啊，胡杨，你这在沙漠生长又在死亡里抗争的新绿洲
　　当是最理喻磨难、艰险、捶打，如何在难以想象下践诺
　　
　　 尾声
　　
　　我这首歌，唱的不仅仅是一曲赞美，还有佛心的祈祷
　　我这首诗，写的不仅仅是一阕赞颂，还有动脉的血色
　　听得到，野鹿鸣呦呦，野驴蹄得得
　　看得见，野猪赤狐陪骆驼，黑鹳红隼伴天鹅
　　
　　这是唱给自己的歌，唱给自然的歌，唱给胡杨的歌
　　其中有呐喊，有号子，有牧歌，有自然的音色
　　这是写给昨天的诗，写给今天的诗，写给明天的诗
　　其中有骚体，有小令，有平仄，有天籁的应和
　　
　　写也可写，说也可说，但愿世间要敬仰胡杨之伟大
　　读也可读，歌也可歌，希望人类要爱护胡杨之属科
　　今天的企盼，祈祷，祝愿，一定会得到太阳的恩典
　　明天的人性，进步，发展，一定会是我今天的抉择
　　
　　胡杨，你是生命的史诗
　　胡杨，你是生命的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