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有写字习惯的人都会发现，时间这样的匆忙。一年一年的苍白的时间过去，然后生日到来。
又老一岁。
再不复当年过生日的欣喜。而且很难再记得当时对于蛋糕的渴望。我想我是真的陷入了对时间的恐惧之中。这样的快，以致于我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回望这一年，似乎是空白的。
开始低眉顺目。并且有微笑。像一只收起了翅膀的鸟。似是 最终被时间驯服了。循规蹈矩，上课下课，日常里所见最多的是我在煮水，然后喝水。或者是咖啡。
一直改不掉喝咖啡的习惯。似乎是生活里必需的元素。开始是小小包的速融咖啡。在超市里只能买到雀巢，我觉得它甜的发腻。现在喝不加糖的咖啡，酸酸的，苦的，香气浓郁。很多时候我把这种苦涩的液体当成水喝。
有许多个下午我在宿舍里写教案。关了门开灯有音乐的声音。然后我喝咖啡喝水写日记，偶尔也站在阳台上观望外面的事物。远山，田野，人家里莫名响起的鞭炮声带着喜庆和亲切。
我喜欢这样的时刻，似乎一个人也能轻易的地老天荒。安静略带荒芜的傍晚，所有的人都疲惫。夕阳里带着忧郁的味道，但又有种难以言明的自在空阔。
这一年人事似乎发生了许多变迁。可是我还是老样子，什么时候见我都一样。只有香说，你似乎变漂亮了。我笑了。我想我是在越来越符合现实生活里一个老师的形象而已，当我收起破旧的牛仔裤和大T恤，当我穿起文秀的裙子穿高跟鞋的时候，你看到我的眼光里有温顺，可你看不见我的不耐和不适应。我想我还是不懂得怎么去应付这些需要被照顾的女人味。
闲暇时我还是喜欢穿着我的破旧却舒适的衣服四处闲逛，在你们看不见我的地方招摇过市。
没错，我的生活就是这样的。
这个夏天我去乌镇。小的，美丽而安静小镇。悠悠绵长的水，深夜的时候有人从后窗里伸出水桶在河里打水。我看到他的木头屋子后挂着红色棉纸做的灯笼。那么质朴天然。很让我动容。
我始终还是那种会一惊一乍的小孩子。当我看到这样的生活这样古朴的生活方式，我留恋的不愿意离开。
天气很炎热，我一直行走在路上，在这个夏天。或者不只是这个夏天。我怀念这样暴戾的行走，与现实割裂。一个人干干净净的离开，不用道别。虽然知道最终还是要回来。
我记得当我回到熟悉的城市的那个夜晚，灯火繁盛。我发现自己轻轻的放下心里。我像个风筝一般被父母放出去，之后收回来。而我也因此而有了归属。我于是也明白，为什么会一次次坚决的离开，因为我知道，在我的身后总有个地方在等待我回去。
洗过的头发湿搭搭的披散。头发渐长。
今天，会不会有人记得明天是我的生日呢？今天我为自己买了一支唇彩，还买了一本书。
乌云憋闷了一整个下午雨却还不下，我一个人枯坐在电脑前吃下一个又一个的橘子，然后写下这样的句子。
颓废是不是这样的时间这样的过渡。
作者签名:
巫夜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