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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切入主题了……………………
14、真相（二）
静波山的夜晚，并不是那么冷。
离起云竭尽所能才将乾莫寒的寒毒逼了出去，柳真妍此时尴尬地坐在两人之间，一个面色苍白，一个面色阴沉，柳真妍不禁沉重的叹了口气。
“呃……”
“怎么?”
“怎么?”
柳真妍受宠若惊地干笑，打破沉寂的气氛:“总觉得怪怪的，能不能告诉我，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总是觉得只有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扑哧。”离起云笑出声来，“你这小乞丐本来就什么也不知道啊。”
柳真妍伸出手就要打他，手抬到一半又放了下来：“唉……如今，落到这奇异古怪的静波山下，这么陡峭的地方，凭你们两人的轻功根本就很难离开这里，而且我们谁也不熟悉周围的环境，找不到路……”
“反正也无聊，讲就讲吧。”
乾莫寒拨动身前的柴火，轻轻的说出来。
离起云一愣，低头一笑：“莫寒，这些年绝口不提的惊天秘密……哈哈，小乞丐你今日有耳福了。”
柳真妍叹息一句：“演技派，你一秒钟内真的可以变换很多种样子，我要不要叫你千面郎君啊？”
“叫我夫君都可以。”
柳真妍使劲瞪他一眼，余光看了看身边的乾莫寒，好似生怕他听见了什么。偶然间，错过了离起云眼中深深的落寞。
“很久很久以前，我们三个人也曾这样过。”
乾莫寒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目光飘到很远，很远……
————刚才你看到的“静宣王”与“王妃”，是一个叫做月青青的女孩的义父与义母。月青青，是我们一辈子也难以忘记的人。
十六岁那年，我们一起拜了燕山鬼才风老头为师，只为了推翻前朝……也就是上一个朝代昏庸无道的暴政。
燕山鬼才有个徒弟，叫月青青。
哈，真可笑。我、起云、风老头，居然被个丫头片子给骗了。不过也难怪，又有谁会被对自己如此孝顺的孩子给欺骗却毫无察觉呢。
更何况，是爱上她的人。
月青青和我们同龄，初次拜访风老头的时候，还是她引见的。若不是她，说不定我们现在还在那穷乡僻壤里摸爬滚打……对不起起云，当初是她求情吧？
拜了师后，我们就生活在一起啰，她还不准我们叫她师姐，说怕把她叫老了……呵呵，真可爱。每天训练完后，她就悄悄和我们一起溜到后山，教我们风老头没教的东西。也是那风老头活该，宠着月青青，将毕生绝学都传于她，却只将“燕山谷雨”和一些其它的技术传给自己的亲生孙子。月青青是怕被那老狐狸发现，只教了一些吐纳心法给我们。哈，只有这些就足以让我们的技艺突飞猛进。
我和起云都爱她。对吧？起云。
我们也知道她一直在我们俩之间犹豫不定。其实她很善良的。她怕伤害了任何一个人，感情是培养出来的，对吧？
离起云！我知道你怕我伤心怕我难过，开导我后就直接去找她，对她说你把她当妹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瞪我！
可是你看，就因为我自私地默许，报应马上就来了吧……
谁会知道，月青青她，她竟是前朝宰相的义女！她……为什么！为什么要先给我幸福！再让我堕入地狱！！
————好了，莫寒，静一静，我来讲吧。
前朝宰相奉其昏君的旨意，调查燕山鬼才，他是怕起义军里有青年领袖，又知燕山鬼才武功超群，一套“燕山谷雨”更能达到“秒杀”功效，若他的徒弟们要造反，朝庭怕是阻挡不住的吧。
所以，便让月青青潜伏在燕山鬼才身边，尽可能除掉一切有意谋反之人。
真不知道，明明很善良的一个女孩子，却干起这份勾当。
我们自然不知朝廷的计划，只在燕山快乐而又艰辛地生活了近三年。哈，莫寒和月青青也在一起两年了。感情可是好的没话说！你还因月青青“离大哥”“离大哥”地叫我吃飞醋呢。哈，眼睛瞪成什么样了！就许你大放厥词不许我掀你老底啊……还瞪！呵呵。
第二年的冬天，我和莫寒快出师了，莫寒问月青青要不要跟他一起走，月青青摇摇头，说她要留下来陪风老先生，等该出山时自然会出山，希望莫寒也不要走，希望他若真走了有空回来看看她。
她说……她爱他。
可你知道乾莫寒那个傻子说了什么吗？
他居然很失望地对她说：“好可惜，不能和我一起去闯天下，除暴君，伐无道”了。
哈……你知道吗？月青青的任务只是除掉燕山鬼才的试图叛乱的弟子，出了燕山，她便什么也管不着了。
如果他不说，她永远也不会知道。
如果他不说，她就算知道也不会阻拦。
如果他不说，等他推翻暴政后回来找她，两人就可以像从前向往的那样，牧马放羊，在这燕山美景中终此一生了。
可是他说了。在他擦肩而过时，月青青留住他，说：“我教你最后一套指法，速度比得上‘燕山谷雨’的乾坤指，会有用的！”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因为不舍得乾莫寒的离去。在莫寒离开的那天，燕山失去了月青青的笑容。
就在这静波山上，静波山上……
那时的我与乾莫寒不过十九岁。从燕山一路往南到了这里，便准备休息一晚再次赶路，就在我们近乎睡死的时候，敏锐的听到了细小的微响。
一道寒光横劈下来，割破了莫寒的左肩衣襟，若不是莫寒闪得快，用狠历的一掌，那一刀只怕是要穿过心脏吧。
对啊，莫寒何等人，三年的修练让他对付一个杀手很容易，却对付不了心中的绝望。
月光下，映着月青青苍白的容颜。
莫寒惊呆了，他的质问换来的是她一声冷笑，然后平淡地解说，就像我们开始说的那样，她把身份和盘托出，然后山下有火光，飞快的地冲上来，十几个高手。
我们空有一身武艺，却没有丝毫经验，然而莫寒还是不肯相信，这世上，他最爱的人居然要杀他。
她再次打断他的希望，说她只是在利用他。然后狠狠地讽刺我：“离起云，枉我叫你大哥！居然也被我骗了么？”
不等我们说话，便抽出“断水”，在地上，在我们与她之间划上深深一道痕，说：“我们从此一刀两断。”
月青青的冷冰与平时的天真全然不同。此时山下的人也快上来，莫寒问：“这些人是你带上来的？”
“是。”
“你这样杀过许多人了？”
“是。”
“月青青……我恨你。”
说完这话，就听到乾莫寒一声冷笑，以最快的速度在我眼前移位，手指直指月青青眉心。纵使月青青以再快的速度使用“燕山谷雨”,“乾坤指”还是在瞬间提前一秒指上眉心。
好惨呢……
她居然带着喷涌而出的血，笑着、笑着坠入静波云海间。
嗨，莫寒还不知道吧，当时,我悄悄把那柄锋利的“断水”收藏了起来……
离起云此时从靴子中抽出来一柄短剑，近乎怜爱地抚摸剑鞘上的“断水”二字，历经三年，从未出鞘的“断水”二字至今清晰可见。
柳真妍久久没说话，看了看一旁注目仰天的乾莫寒，继而问了问离起云。
“然后呢？”
“然后？”离起云一笑，“然后我与莫寒杀光了那十几个高手，真正开始了戎马生活。”
离起云讲的云淡风轻，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若不是他此时手中拿着那柄“断水”，柳真妍真不敢相信。
“演技派！”柳真妍白他一眼，“你也很喜欢那个月青青对不对？”
“胡说！”离起云面色一凛。
“要不然，你为何拾起这柄‘断水’，还带在身边三载。”
“对。”乾莫寒并未回头，却接了话茬，“在静波一役之前，我们都爱她。……但现在，又有谁会惦念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你就口是心非吧你。”离起云嘿嘿冷笑一声，“你一直很在意柳真妍对不对？因为她会唱只有月青青会唱的歌，勾起了你对月青青的回忆。你以为你恨她，却始终下不了狠心杀她，是因为她已经打动你了是么？
“你真的喜欢真妍么？”
乾莫寒一怔，看了看他们，脑中闪现一副副画面。
————“呆子，我以后就跟你啰，你要照顾好我！”
“嗯！我一定会的！”
……
“好可惜，你不能和我一起去闯天下、除暴君、伐无道！”
“呆子……你一定要去吗？”
“对啊！我一定要有一番作为！”
“……呆子，我最后教你一套‘乾坤指’会有用的。”
……
“乾莫寒，你还真呆啊！我一直在利用你！”
……
“我跟你一刀两断！”
“为什么呢？我恨月青青，却恨不起真妍。
“对，我喜欢她，比当初喜欢月青青还要喜欢她。”
离起云乐得一笑：“好啊！那真妍就托付给你了。”
柳真妍感觉窒息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离起云，张口欲言，却不知说什么。
离起云拍拍她的头：“小乞丐，不用谢我哦！我比莫寒大几天，你叫声大哥听听？”
“大哥？！”柳真妍鬼使神差的一惊，却叫了出来。
“好样的。”离起云最终还是放肆地笑了。
不，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要叫他大哥！
难道，他放弃了？他不再喜欢她了？
她承认，她是很关心乾莫寒，她是很心疼乾莫寒眉间的痛楚，可是，为什么当她听到离起云表明放弃的话时，她，会失望，会心酸，会生气？
“好了！故事也讲完了！你知道为什么莫寒眉头总是紧皱了吧？”离起云朝她一眨眼，“小乞丐，以后你有得辛苦了，要好好照顾他哦！”
柳真妍感觉更加头晕了，从刚才开始她一直在气短，她以为是生气的缘故。
而此时，乾莫寒一口鲜血喷涌而来。
“糟了，毒发了。”离起云一惊，急忙挥手搭脉，“莫寒，坚持一下，我去外面找些草药来。”
“不用了。”
等回应者的声音传过来。一颗丹药也跟着飞来，离起云伸手接住，来者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他也就将丹药塞进乾莫寒口中，待他咽了下去，才松了一口气。
“是你！”
乾莫寒惊住，反而是离起云镇定下来。
来者一身黑衫，面容冷俊，尽管尚且年轻的他两鬓已有些银丝，却依然不减当年风采。
“你……风满楼，你扮作黑羽在我身边三年，我竟然没有发现！可悲可笑啊……”
风满楼看了看乾莫寒，方才，从柳真妍想帮离起云挡那根针，到乾莫寒冲过去，挡在两人身后时，他一直没有动作，静观其变，就是惧了这静波山。
这冥冥之中，似乎就是青青姑娘在安排吧。
柳真妍有些担忧地看看乾莫寒：“你刚才给他什么？他没事吧？”
离起云看看柳真妍，别过头，用询问的眼神看风满楼。风满楼双目一扫，三人的眼神尽收眼底，刹时就明白了个七八分。
“鹤顶红……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什么？！鹤顶红不是毒药吗……”
风满楼面不改色：“你以为他中的是普通小毛贼的毒吗？这种毒剧毒无比，只能以毒克之，而且……”
然后在乾莫寒面前弯下腰，冰冷一笑：“而且我担心他呆会连活下去的心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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