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文字可以记载什么,一时之心,一时之景?刹那间也如黄花凋零,不见当日之容颜。过去一时间心情可以瞬息万变,无端间欢喜忧伤,为一个细节雀跃,黯然。现在都是淡淡然,忧伤或欢喜,有什么重要?都将成为过去。
我知道我的心其实是悲哀着了。说不清楚哪里不对了,就是本能的拒绝和逃避一切有可能使人受到伤害的事情。人的心,原本经不起几下折腾,从云间跌落凡尘,抑或坠入地狱,要粉碎多少次。时间粘粘补补,让它复员如初,可是里面的伤痕有了,就像我们看到皮肤上的疤痕,会忍不住颤栗。我们会记得第一次玩火被灼烧的疼痛,会从此远离火苗,不管自己有多寒冷。
可是人的心会因为悲哀而麻木吗?我似乎更加害怕后者。当我读到小说里的闰土,当我读到卡夫卡的那只名叫格里高尔的甲壳虫,我同样会忍不住打寒战,然后是从头到脚遍体的冰凉。热血原来也可以冰冻的,人在尘世太脆弱,不经意中人就受伤了。渴望会变成失望,失望然后绝望而终于无望。死灰般的心情,死灰样的人生,这是多么可怕的人间地狱!
所以仍然要痴痴迷迷,热爱着人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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