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到路边的葡萄已是绿荫如盖，藤上挂着翠绿可人的小串葡萄，翠玉一般。
　　
　　想起一些事。母亲曾经在顶楼的空地上开辟出一块菜地，种上空心菜和地瓜，后来又在角落里种上小小的葡萄苗。我从来都不认为它可以活下来，但母亲说一定可以。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坚信。
　　
　　母亲是心灵手巧的女子，小时候家里很穷，买不起水果的时候，母亲她就在后山种了满山的杨梅，柿子，还有荔枝和龙眼。这后来也成为我们家小孩对外炫耀的一种资本。在各个季节，瓜果飘香。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而顶楼的葡萄也就这样一天天长大。后来爸在边上用铁线搭了棚子，它长得有点规模了。那一年长了好几串的葡萄。很甜。而每个夏天夜晚，我们都会去浇水。我们都觉得母亲非常神奇，非常了不起。特别是对于一个连仙人掌都没办法养活的人来说。
　　
　　再后来，母亲搬离了市区。曾经一度我想，我可以接管过来好好的照顾这颗葡萄，这样的话，夏天它结下的果子可以一个人好好享用，或者可以采回去给爸吃。
　　可是我竟是把这事淡忘了。有时候早出晚归，有时候精神疲惫。想起的时候好好去陪它一会，可有许多时间我放它自生自灭。
　　
　　那一天，回家时母亲问及它。我不由语塞。而这一年的春天，当我再次上去看它的时候，当其他的葡萄都长的极好的时候，我看到它只成出了几片叶子，而大部分的根茎都已经枯萎。我内心有些感伤。有些悔意。
　　
　　我曾是想好好弥补的。可是再后来的有一天，母亲乘着我不在家，把主根挖了起来。听说外公要养着它。
　　
　　我再无从看到它。而每次当我爬上顶楼时看到残留下来的根茎，心里是有些难过的。这种情绪的产生我无从解释，甚至我无从追究。也许是因为对生命的不负责任，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生命在此刻彼刻，其实都一样。人与草的枯荣亦是同样。
　　而我究竟想说什么，一直到这段文字写完，我依然未能寻找到内心答案。那么就这样放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