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五日
我的小屋里乱极了,满地是纸片。如果风儿吹进屋,准是一个精彩的场面。桌上落了厚厚的一层土,也许是连日来刮风的缘故,也许是我很懒散。小妹回来了还以为我在家蹲成了神精病。
四月十日
清明过后,风儿吹绿了田间地埂。雪白的梨花、粉红的杏花,屋后那弯弯的柳枝闪烁着点点春意。我的心情也好起来。在静静的夜晚,风儿掠过了窗前,带着浓浓的泥地气息,是风是风,带给我醉人的梦意。
四月十三日
春天走进了我家小院,墙后绿色点点,门前花香依人,麻雀儿戏闹在百花绿树中,我走出又走进,小院多么静,我孤芳自赏 的坐在树影下看书,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今天下了狠心背沙子洒玉米,肩膀酸痛,拿本书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门前一个好熟悉的身影,是他,我的同桌。他们家在他毕业前就举家搬迁了,他是回来种最后一年的庄稼的。别看他个头不高,做起事来雷厉风行。他的文科特好,背古文流利得让老师吃惊。同窗三年,我们算是朋友吧。他常常心事重重但很诚实。他曾写了一首诗:“几度春秋又风雨,淋穿石阶湿我心。路边知音有几人,离父离母好可怜。”那是在毕业前他写进了我的做业本里。后来才知他是抱养的。他却和我一样命不好,没能考上学。在我们同学中都知他的过人之处,记忆力好。不管怎样机会不会再来了,我甚至恨六月,是它剥夺了我们迈进校门的权力。
四月十七日
风儿吹落花辩,四处飘零。捡起它夹进日记本里永留那美丽的一刻。我多想走出爸妈的安乐窝,去享受大自然的清纯。但是我走不出也不能走出,只有一天天的帮他们做家务、上地里埋头苦干。这样也不错,我只希望捅有一个幸福的家,希望他们不要吵架,可我的力量多么渺小多么薄弱。总怕一不小心惹恼了爸妈而创下大祸,我发誓要去挣钱,让父母过安心的生活,不再为盐米油而发愁。
四月二十日
我折了几枝粉粉的桃花放在水瓶里,把这置于小屋的书桌上。爷爷见了说我淘气。棉花刚种完,我劝爷爷去睡觉,可爷爷说城里七八个人没面吃了。我扮了鬼脸低咕又要赶马车西行,爷爷还是说大伯进了城不容易,三个儿女刚有了工作,三个还要上学,钱也要卖房子,好赖地里庄稼收成好,面油都不用再掏腰包。妈妈总是说老人的心在儿女上,儿女的心在石头上。
四月二十九日
我带着弟弟上山了。他站在山顶大喊着要我上去。我只是笑坐地沙地上动也不想动。泉边那青青的芦苇随风摇摆,闪闪的水波里倒影着山的雄姿。人约黄昏后,象是我的穷途末路。想到自已我突然有点伤感。小弟在山顶奔跑着,那小小的身影,那天真的心灵,他不能再象我一样因为清贫的家而放弃业。我一定要让弟妹走出家门去奔自已的前程,我发誓,要去挣钱!也为我父母有一个安心的日子过。我的花季一去不复返了。学校里他们在不停的印刊物,我没有心思。他让同学带了纸条给我,我却没去,有友人的笔会我却不愿再见他。我要远离他们,文人都是酸休,我在骂谁?有朋友说他常常在课堂上叫我的名字,因为都是同姓,惹得大家笑。我更是伤心。
黄昏的时候,我们回来了,弟弟兴奋不已的给爷爷讲个没完。我走进小屋,我太累了,想睡觉却总也睡不着,我的心儿在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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