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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不散

写作者:风舞九天     日记本: 风走过的地方

日期:2006年02月11日  星期  

天气 

心情

   被翻看:288

   我到现在还不太能想清楚,当初在旺死城的时候,是什么使我有勇气拒绝那碗孟婆汤的,因为他们告诉我,如果不消除前生的回忆,那么前世和今生就会纠缠在一起,届时将产生的精神分裂使人痛苦之极。老太太最后一次把碗端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礼貌地再一次拒绝了那碗汤,我告诉她,我还有一个约会未了。说到这儿,我想起来了,的确答应过她的,我们约好了在最寒冷的冬季牵着她的手去看满天的飘雪。其实我并不算是个一诺千金的人,这个理由也许只是自己的一个托辞,用我现在的智慧去想,是肯定想不清楚的,毕竟经过一道轮回的心灵,如同开过十万公里的越野车一样,动不动就要出毛病。
   我之所以没喝那个叫孟婆的人递来的那碗汤,除了因为它非常刺鼻之外,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我不能忘了她,我们之间还有一个不见不散的约会,我必须回来找她。记得以前看过一个叫胭脂扣的电影,那里面的女鬼带着一串数字去寻找前世的缘分,我和她有区别,我不是鬼,而是个投胎重生过的人。不过我们却有相同的境遇,我也带着一串数字来找人,那串数字是她的Q 号码,这使我能在网络蓬勃发展的今天从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找到她。说到这里,我想有必要回忆一下过去,让我们从头说起。
   去年的某一天,在网上闲逛的我(不知道用我是不是合适,因为这几段里的我属于前世,为了图个方便,就先不改称呼了吧)无意间闯入了一个叫胡杨林的论坛,在那里我碰到了一个叫莲的女子,也就是她。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正在贴一首席慕容的诗:我,是一朵盛开的夏荷。多希望,你能看见现在的我。风霜还不曾来侵蚀,秋雨还未滑落,青涩的季节又已离我远去,我已亭亭 不忧 亦不惧。现在正是最美丽的时刻,重门却已深锁,在芬芳的笑颜之后,谁人知我莲的心事。无缘的你啊,不是来得太早 就是,太迟。
   我没多想,直接回了一贴,把这首诗连带她那无病呻吟的小资情趣批驳得体无完肤,后果可想而知,我们大吵揭开了我们之间的爱情故事的第一幕:不打不相识。
   接下来的数月,我心存邪念,准备把这个清纯温顺的女孩骗到手,我放弃了所有的业余时间回到网上与她见面,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一天她说她爱上我了,欣喜之余我想邀她出来见一面,要求被驳回,她说她还是喜欢在网络的幻境里飘浮游离,我说随你,我会等你。那时候,我并不清楚我是不是爱她,因为现实中的我很空虚,总是在人前显露出一丝孤寂,朋友说我有点自闭,我把它叫作忧郁。
   在金秋的某一个凌晨,我突然发现自己是真的爱上她了,因为那天我睡不着,就起床画画,一开始神智还算清醒,到后来就漫无目的地乱涂了,迷糊中睡去,第二天中午起床时,我发现那张速写纸上除了一张模糊的面孔外,还写了无数个我爱你。我把这件事告诉莲,想证明我的真心,她不太相信,因为一直以来我把自己伪装得玩世不恭,她怕我在打什么坏主意。那天的事其他都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她对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这么老套的游戏你也拿出来玩,没劲。
   我好象是气冲冲下网的,隔了许久也没再去那个地方。在其他的聊天室和论坛逛了许久,也没再碰到一个让人心动的女子,只能讪讪地回去,发现她又在灌水,还是席慕容的诗:
   人若真能转世,世间若真有轮回,那么,我爱,我们前生曾是什么?你若曾是江南采莲的女子,我必是你皓腕下错过的那一朵。
   你若曾是那个逃学的顽童,我必是你袋中掉落的那颗弹珠,在路旁草丛里,目送你毫不知情地远去,你若曾是面壁的高僧,我必是殿前的那一炷香,焚烧著,陪伴过你一段静穆的时光。
   我觉得那首诗该是送给我的,就换了名字上去,我问她:“是在想念什么人么?”,她说是,“为什么不和他联系?”,她说:“我在守株待兔,他一定会回来找我”,然后就毫不留情地拆穿了我,她竟然记得我用过的所有的Id.
   我们终于见面了,在新年开始的午后,我想不起来是怎么样去牵她的手了,记忆这种东西不太靠得住,转过一世之后,留在我脑海里影像只剩下一副模糊的画面:我们在一个不知所谓的大街追逐嬉戏,是泛黄的慢镜头,没有背景音乐,从表情上看来,她对我还算满意。我问她:“现在信不信我爱你?”,她说:“这有什么关系,两个人在一起玩得开心就是真理”。虽然我是个大她3岁并且已经没有太多时间去玩去选择的老男人,可对这个观点,我还是表示同意。到这里,我怎么也想不起下面的故事了,只能把这一格跳过,接下来的画面就是:年龄之间的差异使我们的感情生活产生了较大的距离,我们又吵。象所有的爱情故事一样,她对于所谓的沧桑人心存痴迷,而我则对她的贪玩习气不太满意。
   过了几天,我想给她打电话,手刚触到话筒,铃声响了,她在电话里带着哭腔说:“我想你”,我说:“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我们坐下来谈论关于以后的生活问题,她说:“我想嫁给你”,我说:“其实我早盘算着非你莫娶”。
   我问她:“如果你的生命中再多些选择,你能确定你会选择我吗?”,她在路上跳着格子,边跳边气踹嘘嘘地回答着:“不会,肯定不会,如果可以任我选的话,我一定会选别人”,我紧紧拽着她的手,让她看我的眼睛:“你会吗?”她有些楞了,用力甩开我的手,开始喊:“为什么对你自己没有信心?
   为什么?只因为你是个而立之年的老男人?还是因为你在社里呆了这么久连个啥也没混上?她边说边退,在漆黑的没有路灯的胡同里,她滑倒在地上开始抽泣,我呆立在她面前,有些惶恐,有些无奈,她知道所有关于我的事,甚至知道我存心掩盖过的一些小秘密,而这么久以来我精心为自己设计的面具也在那一刹那被撕得粉碎,我无话可说。
   她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儿往我身上扔,边哭边扔,我没躲,因为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能表现自己豪迈一面的机会了。我的膝盖被一块尖利的石子打中,我呻吟了一声,她爬起来帮我揉,说对不起,我说没事,这时她不哭了,换我哭,倒不是因为我窝囊,我想主要还是因为那一刻她那种关怀备至的眼神触痛了我心里较为柔软的部分。我说:“你走吧,我们这样下去估计戏不大”,她没吭声,转身就走,把我一个人留在漆黑的胡同里,我点了支烟抽起来,看着烟头红色的光晕在黑夜里一闪一闪,心特乱。三分钟以后,她又回来了,我说:“我没开玩笑,你真的可以走了”,她说:“怎么着啊?这么就想甩了我?分手费的问题咱得好好谈谈”,我含糊其词:“什么分手费,我怎么你了就分手费?”,她笑着,“那你还想怎么着啊,我都非你不嫁了,你这儿说分手就分手,就算没分手费也得给点遮羞费啊”,我哭笑不得,手僵在半空中,她也点了只烟,用一种我从来没听到过的语气说:“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爱我比我爱你多挺多,这么久以来,能忍受我这么任性的人也就你一个,我也是混得走投无路了才跟了你的,你呢,千万别自卑,咱们俩绝对算是同病相怜了”,我乐了:“哈,合着你也知道自己这点臭毛病啊”。她说:“少废话,今天我底儿也跟你露了,要走要留给个准话儿”,我拉起她的手深情地道了句:“都到这份儿上了,我无路可逃,就依了你吧”。
  
  
   我死命昂着头用心喊了句:“不见不散”.........
  
  
  2006年02月11日11:02 [补记]    呵
  写在情人节前的东东
  看啦可别骂我

完成时间:2006.02.11 10:5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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