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温江幸运城参加一个联谊会。天,灰蒙蒙,不知道是清晨还是晚上。温江近年因成温邛高速公路通车、举办花博会等,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路宽阔了,路边到处是树,成片成片,整齐划一。用不了多少年,成都就会被森林包围。
曾经,公路边上有很多房子:面馆、饭馆、修车铺、民居。有的房子比很多人年龄都老。很多人在那些房子里生活、挣钱、养儿育女,一些人住过,走了;又来一些人,把房子装修一下或者根本不装修,住下,再走掉。现在,那些房子都没有了,变成了绿色草坪、绿色树木。如果想打听一下那些人到哪儿去了?你会听见一个回答——城乡一体化了,很多农村人已经离开了祖辈的土地,他们消失在都市,和我们擦肩而过。
这个季节温江幸运城很冷清,保龄球馆只有我们这一拨人,打一局也才5元钱.玩了一会,我独自一个人在幸运城走了走。天下着似有非有的小雨,到处是沉默的高大的树,一片养眼的绿色。我心里一直在想第一次来这儿时的情景,是和一个领导一起来的。我想起我们那次来,她穿了一双上千元的英国进口高档皮鞋,那皮鞋穿在她的脚上一点不起眼。在保龄球馆换鞋时,她见我这个平时最喜欢买皮鞋的人,对她的鞋却很不在意,就主动告诉我那皮鞋的牌子、价格,然后对我说:好东西不张扬。那个领导今年去逝了,意外死亡,无疾而终,56岁,还算年轻。
几片绿色的树叶轻飘飘地落下,落在绿色草坪中的灰色石头上,然后,又女人或者母亲一样摩挲着石头,再静静地落在草坪中。时间很短,在人一念之间。
一念之间,落叶归根。命中早早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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