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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在医院附近,常常路过,开始认识了为医院打杂马大爷夫妇----一对外乡人,一般的清瘦,一般的谦卑。
偶尔,会把摩托车停在医院,会打招呼,会在下雨的时候把我的车子般进他们住的屋子,很难想像这对夫妇怎么对付那沉重的重量,除了感动,我竟无法说任何感谢的话来。会在外面吃饭的时候,额外带来份外卖,告诉他们这是多点的,也会在不经意的时候送马大爷几瓶好酒,轻描淡写地告诉他们这酒是别人送来,因为不善饮,搁置了有多可惜,生怕自己的鲁莽,会伤了马大爷夫妇对我陌生的友好情感。
他们有超乎我意料外的勤劳,象蜜蜂一般地穿梭于医院的绿化带,会在有土的地方洒上青菜的种子,在某个清晨,我会被突然的青绿醒目一下,也会在路过的时候,看到他“家”的门口看到又多了几个花盆,里面会是一株辣椒,生机盎然,满满都是生活的味道。他们还会从垃圾桶里捡来丝瓜种子,辛勤浇灌,就看见丝瓜绿油油的攀升,铺满了他们的在后院的简易厨房,可就是到了现在的季节,也未见一个丝瓜驻扎在他们的架子上,他们还是乐呵呵地欣赏起满目的绿意来。感染得我们这样偶尔会无病呻吟的女人们,鼓舞起许多久违的快乐来。
在一天晚上,我看到他们各拿一个袋子,手握一个细铁丝状筢子,诧异中停下,眼睁睁地看他们兵分两路,去捡破烂了,他们彼此极为深情地约定九点半在这门口汇合,看到我,他们一脸坦然说:“晚上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就当散步去了,还可以解决明天一天的菜金钱呢!”我不愿意干扰他们的这份淡定,如果家中的报纸积压了,或者是其他瓶瓶罐罐的东西,我会分门别类地捆扎好,让儿子在晚上送到那,“扔”了。而有一天,马大娘颠颠地爬上楼来,告诉我的儿子把完好的皮鞋扔了,她特意送来,只得告诉她,那已经不合脚了,她说:“那我家的马大爷穿着正好。”我仿佛被人点破了心事,讪讪地……因为廉价的情感绝非他们需要的,我珍惜我们间的偶尔的交流。
一天雨后,我去放车子,看到他们在听地方戏,马大爷一边喝酒摇头晃脑,马大娘一脸幸福地看着,安详而温馨,我打声招呼进去,坐在他们的小凳子上,他们对我这不速之客,很是热情。屋子里有烟叶的味道,桌子上摆放着他们年轻的照片,,马大娘的清秀和马大爷的儒雅,竟是如此的协调和美丽,依稀还可以从他们现在的轮廓中,看到他们当年的模样。现在的生活,这么多年这般的日子,没有沧桑,只有宽容和雍容。借故会带着孩子去他们家坐坐,听他们谈他们的儿女和他们的家。
今天只看见马大爷一人在椅子上抽烟,问及马大娘,他告诉我她去刷碗去了。我一时没回量过来,他解释,中午,马大娘利用四十分钟时间去一家饭店去刷碗了,三元一天。
今天常常想着他们夫妇两个人,心情时阴时晴,会想得透许多心中的难以释怀的疙瘩,也会想到曾经的重创,而现在,坐的电脑前,想着他们的模样,会许多复杂的平静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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