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听到风的呼啸,便知道今天总算起风了。
曾读欧阳修的一首《蝶恋花》,其中有句“雨横风狂三月暮”,如今看来,应是“雨横风狂十月暮”了。所幸是今天无雨。但那窗外如鬼哭狼嚎的风声,实在让我心惊胆战。
窗外,天色灰蒙蒙的,与昨天我瞧见的湛蓝迥然不同。远处灰白色的楼房,此时已与天一个颜色了。几根深灰色的电线杆上孤零零地架着几道电线,把远处的风景裁开了,裁成一条一条的灰色块。
从这扇窗看不到河水,只能看到高高的河堤。河堤上的草的颜色也很黯淡,是灰黄与绿的颜色,而且很不均匀,让人想到梵高《吃土豆的人》的色调。而那几株矮矮的冬青与柏树却显出怪诞的青色来——这使我惊异在秋天怎有这样的颜色。
但我马上就发现,这青色并不是只有这孤单的一点。河堤上不多的杨树上,那青色亦未褪去,相反,在灰白的天的映衬下,仿佛更青,青得泛黑了。我这才发觉,往年的杨树,似乎一直是在一夜之间变色的。
看到这些青色,我就有了记下它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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