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年,诗坛闹了好一阵子,偶还以为诗在诗人手里又复活了,其后,闹剧跟老娘们儿似的,正兴高彩烈着呢就走了光,连滚带爬的草草收场,却原来仅仅是垂死挣扎之后的回光返照。偶并不是兴灾乐祸,看到诗人们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还是没把诗救活,偶就是感觉挺搞笑的。反正诗在偶眼里早木乃伊好多年了,你拿鸡毛掸子再掸八遍,它还是透着墓气苟延残喘着。当然,诗还照常出版,写诗的照样不甘于寂寞、贼心不死,互联网还是照样有诗歌,他们说那是新生儿,朝气蓬勃,幻想诗坛在他手里能神奇般地起死回生。
偶不是吃饱没事儿干,想与诗与诗人们作对,实在觉得唇亡齿寒地玩那个死了的玩意儿实在没意思没前途。诗与死偕音,偶不是牵强符会,是老祖宗千年前就给诗下了永恒的诅咒,算计到了多少年后的今天,它必死无疑。偶也不是想断言诗哪天会死,而是它已经死了好多年了。至于您没发现,那是你的悲剧,与我无关。所以,偶还是劝你给诗打扮打扮,让它去死的好看点吧,您再弄俩狗尾巴续上,实在不妙。
偶的断言不是空穴来风,诗之死,先缘于诗意的死亡。诗情画意,那是一种人文精神。但是这种精神早就死翘翘了,你再抚摸它冰凉的尸体,还指望把它哭醒不成?时代铅球似的高空落体,扑通一声,一切都变了,哪还有什么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境由心造,你哄死我吧,偶还没那么弱智。旅游两圈就有意境了?你说的是荷尔蒙吧?拜金主义的金钱至上、实用主义的享乐至上、个人主义的世风日下、全体素质的集体下降,你还好意思跟我谈意境?诗连存活的基质都没有,电视、国际互联网、电子游戏、酒巴有它存活的根本?俺活的都不想再活了,你活得挺滋润,偶羡慕你,但拜托别跟我谈诗,求你了,不光我,胡同窜子里和乡庄地头没谁有你那闲情逸致。
没有了诗意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你甭跟慢性阑尾炎患者似的,天天惦记着它。大家可以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嘛。偶就特羡慕你那俩骚钱儿,所以满脑子里天天怎么想去坑蒙拐骗。当然权也不错,那个更可以让人投机钻营。反正现在有钱就是爹,有权就是娘,你没钱没权光有诗屁用不顶。没听谁说过会写诗就能当官发财的,倒是写诗的个个都是穷光蛋,写诗还没有脱了裤子屁股一撅当娼妓来得快呢。床上又不讲究斯文扫床,那一会儿诗连屎都不如。
偶还有一个问题想不通,这些年就想逮谁问问:诗这玩意儿,它到底儿是个啥东西?诗人他到底儿是个啥?诗是啥偶不知道,但偶觉得诗人都是神经病,把诗看得跟老祖宗似的,一方面拿诗当传家宝,不允许别人说半点不好,一方面又诗风粗浅,都快走火入魔了。熬半夜不睡,费煞苦心憋几行字,凭什么就得是诗?反正你说是就是,谁又不爱跟你抬杠,全凭你说了。可偶总感觉把稀奇古怪的东西当作创新,把茅坑的石头当成精品,实在叫人不爽。哦对了,你喜欢,是,我承认,这几年报纸书刊没少充斥你那点东西,甭管别人看不看,你只管使劲儿写你的。有一句词儿是怎么说的?哦对,万劫不复!偶经常逮着横空出世的诗看,有的看好几遍了,还是看不出来名堂,是,这不怪你,怪我。你要说我弱智吧,我要照你的格式去码诗,一晚可以码出来十来首,你信不信?
诗之死,最关键的是臭诗人和臭诗风。现在的诗人不是写诗的,是混诗的。打着“诗人”的旗号去糊弄人,更不要说他会有什么创新了。让诗复活,就凭他那熊样,简直痴人说梦。别不承认,诗坛没一天不充斥着歪门邪道。一帮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所谓前辈垄断着,任谁也别想打进去。打不进去,就掏钱买发表,要么就跪在诗坛高而滑的台阶前做灰孙子。也有不想当孙子的,自立山头,自我陶醉,业余的时候还能停下来笔杆子对另一个山头谩骂和攻击,斩钉苦铁地说对面那个山头是他娘的狗屎。如此风气,焉能不死?
怀抱诗祖爷的墓碑就是徒子徒孙了?其实不过是行尸走肉,真正的诗人早死光了,即便有不死的也不过苟延残喘,再也挥不了几刷子了。至于徒子徒孙,毫无疑问,一帮伪诗人假诗人而已,徒有诗人之名罢了。跟我一样,写诗属无聊,一不当吃,二不当喝,靠诗也升不了官发不了财,吃饱了撑的而已。咱毕竟没正经事去做,写诗玩玩,打发时光,落个不沉默而已。那什么什么书是怎么说的?闲着没事咱扯蛋玩儿吧?另外一个人说,看来,也只有扯蛋了。
诗祖宗死了,毛之焉存?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所以诗无论如何都跟宦官似的,吃八盒壮阳的也举不起来。悲哀吧?哦对了,涅槃的时候,别忘了吹吹打打,否则就是对诗的大不敬!诗孙子不需要在乎诗是否病入膏huang(不会打),但一定要在乎有没有诗可玩。没有诗是恐怖的,以后玩不成怎么办?诗人不想自己跟诗一样死得那么寂寞,所以无论如何都得借诗无病呻吟一番,不时还得挺挺胸部露露大腿。最不济,也得死得堂皇,没见诗人死的时候,经常轰轰烈烈?
呼尔将出换美酒,与君共消万古愁。诗就这样悲壮!现在它更加悲壮地死在了棺材里。有人惊呼了,诗不能失去,一个民族失去了诗意就是一场灾难。我们是没有诗的民族吗?我不敢想!我希望我是有诗意的子孙!可是我真的不会写诗。假诗人托起了重任,想方设法不让诗死,可在我看来,不过是让诗在咽气儿时候更痛苦一些罢了!我想说,诗需要安息,你既然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就请不要剥夺它死亡的权利!它需要临终关怀,但不是你那样。诗无论怎样去死,无论轰轰烈烈还是安然恬静,我渴望别死在你的手里。
诗本来是美丽的,也是诗情画意的,也是桀骜不训的,所以,她有权利死得漂亮。对于诗的死亡,是一场噩梦,我在上个世纪末和这个世纪初看到了诗死亡的全过程。诗是那样的激烈:“水来,我在水中等你,火来,我在灰烬中等你。”诗是那样的狂放:“说就让他们说去吧,我们举杯,一醉方休!”诗是那样的浪漫:“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我想让诗安静、从容、尊严地去死,更希望她在九泉之下安息。悲欢离合、世态炎凉,都不要惊动她。她不需要假惺惺、悲凄凄,更不需要做秀,她绝对属于昨夜长风。对于今天的诗和诗人,我有必要站在诗的坟前,向他们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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