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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岁,走出大学校门,结束了自己的大学时代。
24岁,领了结婚证,不再是单身公害。
25岁,开始称呼自己为女人,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老了。
28岁,在同一所大学研究生毕业。
一生很自然地分为几个阶段,每个阶段都有不一样的滋味和情怀。
昨天,去学校办了离校手续,依次到各个部门去盖章签字。
打扫干净自己的宿舍,把实验室的东西交接,清理拷贝电脑里的资料。
明天开毕业典礼,然后离开,然后我们就再也不是这里的主人。
把学生时代最后的一个学生证留下作为纪念,也许多年以后看现在的生活会格外的美丽。
实验室,这个我们一天十几个小时泡着地方,过几天会有新的主人进来,再不属于我们。
这里,是我们除了睡觉外呆得最多的地方。
这里,有两台大的液压实验台,经常散发出液压油难闻的气味,但是我们早已习惯。
这里,地处一楼,是蚊子、老鼠经常出没的地方,但是冬暖夏凉,我们喜欢。
这里,是老师经常光顾的地方,我们经常和他们没大没小地玩笑。
这里,大部分时间只有我和L,我们曾经横眉冷对,也曾经推心置腹。
这里,是我和辉两年的餐厅,我们在这里吃饭已成习惯。
这里有我们太多的记忆,胜过那个三人间的宿舍。
还记得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们宿舍的女孩固执地不写留言册、不交换照片、不在外通宵、不掉眼泪。因为我们认为一切并不会因为那些俗套而改变。我们怀着希望,带着笑容离开了校园。
我们六个留本市的女生曾经约好一个月见一次面,不让陌生感趁虚而入。我们曾笑言:三年后把所有的被罩给我们宿舍的第一个宝宝做尿布。现在大姐的小孩已经四周岁了,许多遥不可及的未来转眼都变成现在。
总在想,六年以后的这一次毕业我也会走得这么洒脱吗?
昨天到校的时候,看见万老师的车在外面停着,还开着发动机。迎面碰上,他熄了火过来和我聊天。他说,你有事吗,咱们聊聊,看看你在那里怎么样;又说你以后再也不上我们学校来了,我说不是我不愿意到你们学校来了,是再也没有办法来了。
尽管新的单位已经适应,但是还是老地方来的亲切,我何尝不愿意多在这里呆上一些日子呢。我熟悉这里的一切,这是我呆过七年的地方。不喜欢那个学校,那里几乎所有的路都是直的,楼都盖得整整齐齐,没有一点悬念。
晚上和L还有万老师一家在一起吃饭,像是家庭聚餐,轻松而又随意,不用你敬我我敬你,只是大口地吃着我们爱吃的菜。也不用刻意地去寻找话题,只管着想起什么来说什么。
羡慕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温馨的感觉。师母笑着说,他们两个出去玩从来都不带我,还有老师和他15岁174cm的女儿手挽手走在一起的亲密无间。
喜欢老师淡泊的处世态度和他脸上孩子一样单纯的笑容。
他嗜烟如命,会把一两盒烟放在我的抽屉里,以防哪次忘了带的时候抽。
我经常把参加婚礼拿来的喜烟放在抽屉里,他自己会来拿。
看见他见着烟像看见金元宝一样两眼放光的样子,忍不住的笑。
喜欢他跟我说话的时候表情和语气,好像我才是个和他女儿一样大的小女孩。
他会开车带我们去吃经十一路的小吃。
他会掏私人腰包让我们去买雪糕。
他会隔三差五地过来和我们聊天。
他会拿自己的钱接济他的学生,如果我看见了就说:我也要。
他四十多岁了,好像还不堪世事,其实我们知道他只是不想介入肮脏的成人世界。
如果对这个学校的留恋有十分,那么至少有五分是来源于万老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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