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一个男孩子。
一个像“东坡”的男孩子。
“东坡”像柳时元。这个男孩只像“东坡”,不像柳时元。
那是一家花店。应该是全鱼洞镇最好的花店了吧。每次经过,总有清新而淡淡的花叶香味萦绕。我曾经光顾过一次,在母亲节的时候为妈妈买了几枝康乃馨。
那个男孩子应该是这里的学徒,他总是在一堆被剪剔掉的残叶中忙碌着。
今晚是我第二次看见他。黑暗中显得有些耀眼的灯光下,一个瘦小的身影。他侧对着我,挥舞着手中的剪刀,冗繁的叶子应声而落。他的脸色有些疲惫,似乎我还看见他抽了一下鼻子。
然后我的目光转移到花店内。一个优雅的女人抱着花篮走动,我想她大概就是店主。店内挂着许多招牌,我记得最清楚的是“港式包装”。
我曾经还看见过另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女孩子。
莫名地,对他们——一个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就感到忧伤起来。他们脏脏的衣裤、脏脏的脸……
我并不知道他们经历过什么和他们正在经历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幸福或不幸,我又有什么理由为陌生人忧伤?……
原来我的忧伤有心疼的成分,他们的年轻,不是应该坐在教室里的年纪吗?
想起海子的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
后记:远远望见齐人高的花篮——大概又是谁家喜庆之用吧。
那个男孩子在花篮后面,所以我没看见他。
于是,我踏着残叶吮吸着叶香走过时,那个男孩子从花篮后面走出——我俩擦肩 而过。
然后,我忍不住频频回首,那清新的叶香仍旧弥漫夜空,而我,是想在那个男孩 子脸上寻求什么答案么?是关于幸福的吗?……
仍,祝福。陌生人。
2003.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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