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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水东去叶飘零

写作者:无肠君     日记本: 乱坟岗

日期:2002年11月09日  星期  

天气 

心情

   被翻看:276

  逝水东去叶飘零
  《月夜思》(A版)有琴思月
  
   月光,幽幽凉凉,无声无息地撒入我旷野般的心田。不由得浅吟起“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来。对于外乡的浮萍,正如我,乡愁别恨,恰如薄刀,不经意地刺入,涌出的则是鲜血。又正碰上这样的月色,怎不叫人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谁道闲情抛弃友?每到春来,惆怅依旧……”。回想离家的时候,母亲忙里忙外,而行期已至,即将分别之时,母亲挥挥手,笑着说:“如今你离家越来越远了。”早已泣不成声的我又能如何回答呢?从在母亲的眼皮底下上小学,到上初中时早去晚归,到上高中住校周末回家,再离家,再到现在。是啊,离家越来越远了。像离巢的雏燕,去寻找自己的天空而难再回头了。但我知道,在那么一个地方,永远会有一块空间,永远属于我。然而如今,只能在梦里见到它的样子,在电话里品出它的声音,从家信里揣出它的气息。
  
   月亮,很亮,但不圆。在几千公里的那一边,在母亲的眼里,一定也是一轮月亮,很亮 ,但不圆。是的,离家是大多数人成长的必经之路,但我觉得,这好难好痛苦。常想起我笑嘻嘻的换位***手臂,常想起爸爸下班停车时清脆的声音,常想起外婆做的一大桌我喜欢吃的东西,常想起看电视到深夜时妈妈不悦的训斥,常想起高中时的热血沸腾,高歌:“数千古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如今,却是“怎一个愁字了得”。抛下了“铁板铜尺”,竟喜欢起婉约来。自叹“花自飘零水白流,一种相思,两种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是我吗?
  
   每每和妈妈说起种种思情,妈妈只是沉默,然后说:“你啊,长不大!”可我怎样才能长大?
  
   月光,依旧飘飘洒洒,再过几天就是月圆夜了,想起欧阳修的浪淘沙:“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月夜思B版〉无肠君
  
  不知道该怎么写这篇关于我和我父亲的文章。
  
  我不由的想起了自己:小时父亲一直在边境与越南人打仗,那时他留给我的印象就是每回家探亲一次我的手心便多了几道红痕,有时甚至被打肿。可也正是因为他的严厉,在我五岁上小学时,《千家诗》〈三字经〉已经烂熟于胸,并养成后来对文学,哲学的浓厚兴趣。
  
  父亲当兵十九年,也可算是带着我们周游全国。每至一地,当对我讲此地的历史典故,风俗民情并要我牢牢记下,倘若稍有遗忘,便是一顿好打。记得上初中时老师让背〈埔蛇者说〉,一上课就说:“谁背完谁走!”五分钟后我便离去……后来老师问我为何背的如此迅速,答曰:“幼之习耳”
  
  被父亲打的多了,也就皮了,甚至怀恨在心。自小便不跟他去洗澡,也不和他说甚么话,后来大了些,部队大院的小孩耻笑我总跟母亲去女澡堂,我便自个去澡堂洗,就算碰见父亲,也是决计不肯一起洗的,甚至连招呼都不打。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我16岁了。那时我中专毕业,刚开始开了个服装店,后来听朋友说外面的世界如何精彩便将店一卖也嚷嚷着要去‘闯世界’,家里苦劝不果也只有由得我去!
  
  上车时,习惯性的和母亲拥抱吻别,父亲孤零零的立在一旁。只是到了最后,忽的伸出手来,未等我明白过来便已和我握手完毕。这是我第一次握手,永远忘记不了那种温度,也忘记不了父亲为我操劳而生出的白发。“你长大了,是成年人了”这是父亲和我握手时所说的话。我使劲掩饰将要流出的泪水却在父亲送开我手的那瞬间奔腾而出……
  
  在外地的那段日子,总是想起父母。那年八月十五,单位每人发了二百块钱的购物卷,我和女友去商场买东西,那时正是月饼‘精品’层出之时。看见盒月饼,很不错的样子,标价480.00。女友知我心意,我俩的购物卷加上80元买了下来。下午她得知八月十六是我父亲的生日时,又特意去买了衣服送给我父亲。这令我感动不已……
  
  后来我和女友迫于双方家长压力分手,当时万念俱灰,整日饮酒度日。看见父亲便想起他反对我俩婚事的样子,却不知那时父亲为我而承担着巨大的痛苦!是他看我赋闲在家终日饮酒便为我找工作,是他每日清晨默默的将他为我选出的名著书籍和牛奶放在我的床头,是他看见我借电脑游戏消磨时日为我购置电脑,是他听我无意中说了句‘想继续炒股’便忙为我开帐户注资金……
  
  风风雨雨的也算过了二十多年,磕磕绊绊的和父亲吵了二十多年,看见父亲疲倦的样子,看见他头上的白发又多了几根,总想跟他和解却想起女友便又将话收回。直至有一天,二舅喝多了几杯,口齿不清的告诉我:“当年生你的时候,你爸正在打仗。结果赶回来那晚正好你个小崽子出世。你妈在里面,他在外边一会站一会走来走去的,让他坐也不会坐了。后来医生出来说生了个男孩,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算是起不来了,眼泪刷刷的往下流……”
  
  我默默的喝着酒,有我时我父亲三十岁。我是他的独子,我可以想象对于一个整日在战场上撕杀的军官来说最需要什么,军功章他有了,荣誉他有了,他惟独缺一个儿子,他的血脉,他的梦想!
  
  又一次喝的大醉,几个朋友将我架回家中。很快又送到医院抢救……我醒来,头昏昏的,看见的是父亲焦急的目光,喉头动了几下,有种感情卡在里面说不出来。后来朋友告诉我,父亲当时对医生说:“无论花多大的代价也要救过来他”医生却说:脑子可能已经受到酒精损伤,也许救过来我也已经是个痴呆。父亲极其坚定的告诉医生:痴呆也要救!
  
  大年初一,我早早的爬起来,穿好衣服来到父母房间,看着两人惊疑的目光(我已经近一年不和他们说话),我的眼睛湿润了,‘扑通’跪了下去磕头:“我给爸妈拜年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父亲跳下床来,扶起了我,那早,我家三人抱头痛哭……
  
  古人云:严父慈母。诚不欺我!
  
  
  
  打开硬盘看到这A/B版的〈月夜思〉心头又是一颤,当初和网恋的女友在论坛争强斗胜,在QQ上情意绵绵的情景又一次浮现眼前,可如今,伴随着那场令你和我阴阳分割的车祸后,已是:滔滔逝水东去海,秋风独舞叶飘零。
  
  常常在想,我是不是注定今生寂寞?别人都说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可我却是得到后又痛失所爱,比起那些从未得到的又多了几分凄苦之情,相思之意。有人说:不在乎天长地久,只盼望曾经拥有。可谁又能告诉我在拥有--失去后,该如何填补那无数空虚的日日夜夜,辗转反覆,不能安然。在幻境中,你巧笑嫣然方能使我暂时欢颜。
  
  或许,这一切都是缘。随手点开瞎子所写的《佛裂》,心中有所悟有所得,可还是不能忘却。沉溺在泡沫中看不穿海的深。
  
  又想,倘若没有网络你我便不相识,相知,便不会相爱,相伤,就没有那份缠绵,那份牵挂。可是,还是来了,该来的总要来的,不是么?错的是我,过去了,放不下。是的,我放不下。
  
  秋到了,离你去的日子几近一载。漫天风沙中总有片叶子先掉下来,在还不是归去的时刻。何时我能归去,不再独自飘零?
  
  

完成时间:2002.11.09 16:41:55

  公开状态:完 全 公 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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