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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淡妆

写作者:蓝秧     日记本: 简单生活

日期:2005年05月17日  星期  

天气 

心情

   被翻看:386

  
   这世上据说有一种女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可是语儿不是,所以语儿总是很羡慕。
   语儿是那种清清秀秀的女孩,不特别漂亮。在化妆品盛行的今天,“三分姿色七分打扮”的美女满街行走,惟有语儿不会。她是真的不会,只有素淡着一张脸,清清爽爽的,一如她毫无城府的心。
   语儿喜欢简单的生活。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大家都在做的事。吃饭、睡觉、上班……当然还有上网。
   是的,语儿也喜欢上网,她的网龄不长,三年。三年的时间说不长其实也不短,可以做许多的事,若有故事发生也可以有许多,若有什么深刻也可以深入骨髓,可是没有。很多时候语儿觉得自己是网络上一名游荡的小鬼,她没有家,所以游荡;只会在QQ上聊天、偶尔发个邮件、或者看本小说,所以是个小鬼。语儿觉得这样的网络,简单的网络是适合自己的,因为有些事语儿永远不懂,也不想懂,就象曾经的哥哥在跟她说再见时说的:保持你的简单,网络也会单纯。
   语儿以为一切就是如此,就象哥哥所祝愿的那样。可是,谁也不知道原来三年是一个契机,而所有的简单只是在等一个人。
   他叫开心,是语儿给他取的名字,这个名字只在语儿心里,其实他并不一定知道。不知道又如何呢,开心就好。
   事实上语儿不仅简单,她还很害羞,也许象语儿这样的女孩本来就是害羞的。所以当开心走进语儿心里的时候,语儿的心扉就虚掩着,看似拒绝的门,其实是一种期待和邀约。语儿不知道开心能不能明白,可是她从来就不想告诉他。事实上,语儿一直觉得自己的门是关着的,那没有关严实的缝,是语儿自己也不明白的下意识。
   开心,人如其名,真的很开心,至少他形诸于外的确实如此。而语儿就是受了这份开怀的吸引、慢慢靠近。语儿一直不明白一个人说幽默、俏皮的话怎么能象吃饭拉屎一样自然和简单?!想到这里的时候,语儿笑了,是潜移默化的影响吧?要不然语儿怎么能自然的说出“吃饭……”呢。
   最初的时候,语儿恋上的是笑的感觉。虽然在生活中,语儿是带着笑脸的女孩,可是,脸上有笑容的人心里不一定也有笑容,语儿就是。每次当脸上笑容灿烂的时候,语儿就觉得心里荒凉得近乎凄惨。几乎每一个看见语儿的人都说她坚强、乐观,只有语儿自己明白,心海是一片荒漠。她始终觉得自己是生来悲观的人,心里的哀淡淡的、如薄雾似轻纱笼罩着,连太阳也照不真切。
   可是,她看到了开心的言语,那不着痕迹、水到渠成的幽默,让语儿常常独自对着屏幕傻傻的、无声的笑。直到有一天,一串止不住的、银铃般的笑声从语儿唇齿间逸出,无声与有声的交替,换来同事诧异的目光,惊醒了语儿。她伸手轻掩着唇,惊愕的发现,心里涌上的不是抗拒,而是长久以来自己一直渴望的温暖的感动。
   渐渐的,语儿发现,自己的笑是从心底最深处开始了涌动,然后慢慢的到嘴角、到梨窝、到眼角眉梢,不再是客套、温婉和机械,而是生动的、真实的。
   爱上这种笑的感觉,爱上开心字里行间肆意的、张狂的黑色、红色、蓝色的幽默,语儿迷惑了。被动的绳索捆不住苏醒的心,有一点主动的触角正蠢蠢欲动。语儿记起了一本小说里那让人羡慕的女主角,即使心里羞得要命也要坚持把事做完的个性。于是,那触角,突然感染了张狂。
   语儿开始留言,给开心。诉说的是自己的心情,不象诗、也不成文,只是简单的文字,在吐露与不吐露、轻易与不轻易之间,撩拨的是语儿始终害羞的本性。等待的漫长啊,怕受这样的煎熬,于是就有了“我习惯留言,对着一个名字诉说。若打扰了你,你别回信息,我就知道了”的欲盖弥彰。知道自己的卑微和不起眼,语儿,还没开始行动,已经行走在自己安排的退路上,只是心会否听从安排?
   这样似有似无的牵扯,也许是老天终于发现,并有了些许感动。突然有一天,语儿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开心诉说。
   距离,不可避免的近了。聆听了花开的声音,语儿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原来的自己,依稀仿佛,曾经的自己在微波荡漾的水的那一方,羞涩的微笑……
   总是在捱不住思念时发一个消息过去,然后就是把心放在嗓子眼里等待。这是语儿的一份主动,因为有人告诉她:“手机买来干什么的?等别人给你发消息?等别人给你打电话?语儿,你真是个笨蛋!”
   好,语儿不做笨蛋。可是,发一个消息过去,却如石沉大海,那种等待,是把心放在油锅里、渴望煎出一份圆满吗?这不是笨蛋又是什么?!
   又有人告诉她:“发一个不回,你不会发两个,不会打电话么?傻啊——”
   语儿不傻,于是,发、再发:
   为什么不理我?!
   为什么不理我?!
   为什么认识你?!
   为什么喜欢?!
   为谁——流泪?!
   ……
   流泪,是的,最近总觉得眼睛特别容易潮湿,一不小心就有细细的水线从眼睛里下来。语儿苦涩的想:小说里的望夫石也许真的不是杜撰的。因为,因为光是这样的等待,语儿就觉得心已经比石头还沉,仿佛要从胸腔落到腹部、一路下滑,血淋淋的掉出体外,滚落到某个不知名的地方。遗弃自己的本身,去追逐一个也许永远也不会为她停留的身躯,这份可笑,犹如在别人的影子里迷失自己。
   真的笑了,带着一点点自鄙自厌。也许这世上有无数的女子,今天素面、明天淡妆、后天浓抹,可是,不是语儿。
   是心中的奢望,让他人的意见趁虚而入,才有了平生第一次浓抹。可是,让心如明镜,照见的是一张糊了的脸、一个演坏的角色、一颗终于破了洞的心。
   恍然:淡淡的才是语儿,默默守望的才是语儿,即使频繁的看手机、依然比掏出手机多一次的放回包里的才是语儿……语儿是生来就害羞的。
   投一颗石子入河,涟漪散去,那河又回复最初了吗?!
   新的一天,语儿早早的起床,换上蝴蝶飘飘的粉嫩的新装,在镜子前淡淡的抹一点粉,擦上橘色的唇膏,施施然出门,惟独忘了给自己一个微笑。
   遇见朋友和同事,满是惊诧的语言和神情:“哇——语儿今天好漂亮!”笑了,一如最初的笑,礼貌、温和:原来淡淡点染的自己,精致而美丽,那韵味,甚至盖过春的明媚。
   轻抚脸颊,柔柔的眼神投射在桌角的包上,那包里躺着的是沉睡的手机。轻笑,抑制不住:只是淡妆,语儿只适合淡妆……
   只是淡妆吗?那么,此刻心头那浓得化不开的又是什么?!
  

完成时间:2005.05.17 17:3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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