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种麻木不仁的目光盯着你,没有微笑。
她说,你骂骂我吧。兴许我会清醒点。你看着她,略带嘲弄的意味。
爱谁谁吧。你的醉生梦死。本与我无关。
2004年8月。时间真快。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么就回到2001年的那个夏天。我不会给自己任何颓靡或者故做忧伤的姿态。那么也不会在现在的这些日子里慢慢的成为一种瘾,成为拒人千里的姿势。
又或者回到7月。不要让我见到死亡的面孔这样的狰狞。我知道生命是这样的短暂。可是在这短暂中怎么连一点的价值也没有。
生命原本空虚的吧。
天气炎热。夜里零点三十分。我不紧不慢的与你讨论不远处的一场台风。不想睡。
台风。我是喜欢的,狂野的,不容置疑的坚决。摧毁。
你说你是典型的做梦型的女子。你应该想象它巨大的破坏力,那么多的人和房屋和树被破坏,会死会迷失会有眼泪和别离。
我于是无言以对。谁来告诉我这些与我有关,谁曾经教过我这样的大悲悯。没有。大多的教育只是告诉我,这个题目会被考到,这样的题型很重要。那天看到谁说的北大学生是废物。心里是有震撼的。
谁来为他们负责。谁可以为谁负责。
我想谁也无法为谁负责的。
我们冷战,于是出走。在正午的烈日下汗流浃背,午夜凌晨的时间在街头晃荡。有时候整个白天在睡觉,整个晚上游荡。喝冰冷的水,吃面包。神情茫然地醒来,一言不发的看起来象个极端自闭的家伙。
有个人打电话过来,他说你猜我是谁。我说我猜不着。我不知道会有谁给我电话,手机关了有一个星期了。不找任何人也不让任何人找到。
可是忽然害怕这样的状态,所以我说,你骂骂我吧。
我看到你带着些复杂怜惜的表情。你说,你怎么还是象个长不大的孩子。
停!别叫我孩子!我叫出声。眼泪很快的流了下来。我转过身去,深呼吸。深深的呼吸。我不是孩子了。不要这样对孩子的宠溺口气来对我说话。不要让我感觉还可以被无限制的宠爱和放纵。
我很快的和他告别。一个人坐在街边发呆,黄昏了,有灰色的飞鸟掠过城市的上空没有看到我,而我看着它们。没有任何想象,只是因为无聊,所以我看天。我嗜爱看天,有时候我到达它们,白云飞鸟蓝天霞光。有时候只是目光游离。
所有的冷战到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即使我说自己不再是孩子,即使不愿意再对你有依赖,可是心里脆弱的安全感却只来自你。我的家和我的家乡。任何亲善的他乡都无法替代你朴素无华的面目。
我坚决的离开,然后疲惫的回来。这样一次次的轮回。直到自己感觉羞耻。然后明白自己是这样的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
因为你无法给我温暖。因为温暖稀少。因为似乎没有任何的方式可以抵达它。
有一个晚上。我通宵写东西。把一整个月里发生过的整理成文。一个人死了。再如何出色的人总也逃不出死亡。一个人试图靠近之后离开了。一段匆忙的旅行因为时间紧张而显得潦草。还有一些人因为时间而越发苍老。
回忆一点点的漫过,潮水一般。
然后我看到天一点点的亮起来。我想生活和我们的生命也如这天,如升月落。只是个空虚的轮回。
所有的旅行和放逐到了最后还是要回来。所有的生到了最后还是死。快乐之后是悲伤。微笑的背后是眼泪吧?
我看到你蜷缩在深夜冰冷的冷气里,不安的扭动身子。
我看到你醒来在白天刺眼的阳光里,茫然失措的又闭上眼睛。
我看到你在叹气。在噪音和炎热之中似乎脱水的鱼。
我看到你喝很多的水,然后沉默得一言不发。
我看到你目光低垂,不与任何人接触。敏感的象个小松鼠 。
我看到你整天整天在你的床上睡觉,象个濒临死去的人。
我看到你的哭泣,发生在深夜凌晨的清醒里。
生命只是一场幻觉。
你知道吗?
所以我们,我们一直都没办法得到救赎。而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梦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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