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就知道今天是父亲的生日。
因为我们总是过农历的生日,所以每一年我们的生日都不同。我常常是家人还没有过生日的时候老早就把日子算好,但是到了这一天又不知不觉忘了,待到日子过去,才想起来。
今天我很早醒来就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父亲一如继往的没有太多话。而我的鼻子早已酸酸的,挂了电话。
记得很多年前,有一次外公生日的时候,舅舅也没有回去只托人带给他钱,外公接到钱的时候却坐在地上嚎嚎大哭起来,“我一把年纪,还要这些钱作什么用啊?是不是什么时候我死了,你才回来看我啊?”哪个时候,我大概也就六七岁的样子,外公去世也好多年,我对他的记忆就只有那次他老泪纵横的样子,还有浑浊不清的哭诉。这一两年,在夜深人静难以入眠的日子,我的眼前还常常浮现出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辛酸模样。
父亲养了三个女儿。
在养儿防老的观念还根深蒂固的家乡,当年有很多人劝戒父亲不要让女儿都出去,总要留一个在身边以后养老,一向沉默的父亲把说这样话的人赶出了家门。
所幸我们都没有辜负他,一个个都尊敬孝敬他。节假日不能回家的时候多会给他打电话。渐渐地,我们给他们买了保险、换了家里的家具,买了手机方便他任何时候都能和我们联系,又买了新的摩托车让他们可以很方便的出门走亲戚……人们说我爸爸的三个女儿比儿子还要可靠,父亲也总是一笑了之。年前,姐姐姐夫商量给他们盖一栋新的楼房,让他们住的更舒适些……
我不知道这些物质的回报是不是可以填补我们不在他身边的遗憾,是不是女儿们的孝心也可以弥补他没有儿子的遗憾,只是我由衷的希望以后会常常看到他久违的微笑,可以少听到他半夜里轻微的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