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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三日 晴
兰州人称“金城”,古时候兵家防守为第一要务,取其“固若金汤”之意。滔滔黄河在这个省会城市从容地穿城而过,古书上说是她出了兰州城,才变黄了的。
早上在城边的拉面小吃摊上认识了一个彭姓贵州民工小伙子,他自告奋勇地为我们带路,说随便也过去看看他们铁二局在武都那里的工地。好呀,上车!
问:平时都做些什么?
答:修路挖土。经常挖到铠甲、土的铜的陶罐、刀矛戈戟等等古代兵器等物什。
问:那些东西呢?
答:陶罐没有用,统统打碎掉啦;铠甲还好看啦,但一拉就散啦;那些兵器嘛,做得精美噢!但是很多都朽啦,一舞就断啦,好一点的卖啦……
气得老子们半天不想理他!
阿皮对他说:大哥哥你们以后再挖出东西给文物部门联系吧。
听到没?小屁孩儿都比你几个龟儿子懂事,那是我们中华民族几千年的文化血脉!。
看来挖土也要有资格才行,以后你小子就带路吧。
我们一路沿着黄河继续往我国最大的玫瑰花产地永登方向行驶。金黄色的白杨树在阳光下瑟瑟地歌唱,蓝天、白云、黄土……,来到西部高原脑子里就一直回响着过去流行的“西北风”那些老歌,更加深了对这片土地的认识。
前面由于临时修路,我们在华藏寺附近被交警赶下了高速路。车行不久就遇到堵车,几十辆车堵在一个大桥两旁,喇叭汽笛声声大作,车辆左突右进乱作一锅粥,煞是壮观。
老王建议从沼泽地抄近路绕过去,一致同意!
挂加力……挂不上?
管TNND,走!
呜呜呜…………
这下好,陷进泥潭!
镇静镇静……不要慌。都给我下来,推!
“呜呜呜…………”帕杰罗的后轮溅起的泥浆弄得大家一身都是,那个狼狈唷!没辙了,唉,跟我们后面的几辆车也同遭厄运。
往往关键的时候,最可爱的人就出现了。
七八个当地农民:来来来,我们帮你们拉车。
问:多少银子?
不贵:一百八十元嘛,不讲价。
一咬牙:拉!
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有惊无险。谢谢谢谢,给钱走人。车重又上了乌梢岭,连续风驰电掣般的下坡,爽!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嘿嘿……
路旁的山山岭岭自然风化痕迹愈来愈明显,沟壑纵横,线条清晰暴露,和我们蜀山很不一样。我看这边的画家们的作品就是这个味儿,一方水土成就一方风格噢……
噫!我前面的档风玻璃出现了一些有趣的事儿。旷野的虫儿们接连不断地撞在上面,留下了一些类似印象画那种派斑斑驳驳的浆汁痕迹:淡青色的、绛紫色的、黯红色的、浅黄色的、乳白色的……
生命如此脆弱,生命消失得如此美丽……
我不由得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书关于西路军的书,那个并不遥远的岁月中,那些书中悲剧女主角们撼天动地的悲情故事。祁连山就在远方……高高的山顶上,远远望去有一道白色的线条蜿蜒而去。
阿皮嚷了起来:“是长城”!
不是,那是祁连山顶千年积雪形成的漂亮雪线在碧蓝的天空之下闪着耀眼的光芒。这些美丽的小虫使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书关于西路军的书《祁连山的雪》——在那个并不遥远的岁月中,那些书中悲剧女主角们撼天动地的悲情故事。掠过这片往昔故地,我的胸中真的是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震撼人心的美丽和生命的悲凉在时时刻刻撞击着!
祁连山就在远方……
远远望去,在高高的山顶上有一道白色的线条蜿蜒向西而去。阿皮大声嚷了起来:“看,长城”!
那不是长城,是祁连山顶终年积雪形成的漂亮雪线在蓝色的天空下闪耀着醒目的光芒。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此天山非彼天山,乃眼前巍巍壮观之祁连山。古人以为新疆的天山和祁连山是一脉相连的,那时很多边塞诗里的天山多是指祁连山。唐朝的诗人李益一生也没有出过西域,他老兄也目睹了薛仁贵“将军三箭定天山,战士长歌入汉关”的壮举。
丝绸之路也是诗歌之路,那是中华民族数千年灿烂文化的横坐标和民族精神的指北针。历史上的那条著名的丝绸故道就在我们急速飞驰的车轮下向前笔直地伸延,然此路已非彼路了。
四点左右,过历史名城张掖,在灿烂的阳光照耀下,古城一派好风光!
终于,祁连山下的古道两旁,山脚下渐渐出现了我慕名已久的汉长城和烽火台。
远去了刀光剑影和沙场中那撕裂人心的厮杀呐喊,不见了茫茫大漠中的落日孤烟,两千年的风沙吹拂,古长城已经残垛颓垣,形状几无,只有那些烽火台在苍烟落照中默默地守望着无痕的岁月……
掌灯时分,车过酒泉。这是一座现代化城市:灯火辉煌的高层建筑陪伴着巨大的航天雕塑,在夜空默默述说着我们民族千百年来的飞天梦想……哦,飞天!咱们明天去敦煌。
夜宿嘉裕关。日行八百多公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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