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走
从严格意义来说,这并不是关于行走的故事,可我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讲述在2004的无数个日夜里,这关于行走的传说,时间的快速、空间的旋转、身心的疲惫,不都是行走的结果吗?
我是个满身惰性的人,这种懒散的习性充满了我整个生活的空间,一个懒散的人会热衷于行走吗?我的答案总是模棱两可而又似是而非。
在不上班的日子,睁开眼睛的时候,时间在头顶悬着,晃的刚刚睁开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然后这个世界就在这条缝隙里隐现。
所谓世界说小不小,说大也大。之所以说它小,是因为在四壁直立的空间里,从卧室到客厅再到厨房和卫生间,永远就那么几步的路程,房间所有的摆设只能一动不动地呆在那儿,动一动就没有了它们的空间。说它大是因为四壁也挡不住外边的喧嚣,摩托车呼啸而过,曾有友人在凌晨一点给我电话问,你在哪儿呢?这么晚了还这么吵,也不早点回家。我只能窃笑,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双眼还炯炯地盯在电脑上。
我的行走是在时间和空间之外的,以光的速度传播,然后被淹没。我想在空间之外的很多偏远的小镇,甚至欧洲的街头还有葡萄园都留下了我的身影。这样的行走充斥了2004无数个日日夜夜。
当然,偶尔也会让躯体行走。在上班的路上,在火车上,在故乡和异乡之间和不该去而去了的地方,让躯体跟随着人群,跟随着心灵和情感的方向,时而缓慢,时而急切。
2004就在这行走中,已行至尾声。
二、寻找
行走是一种状态,就像是一个饥肠辘辘的人在凄冷而漆黑的夜里看到了前方的一点光亮,那就是行走途中旅人的天堂。那里有一个桔色的小房间,房间静谧而温暖,没有寒冷和饥饿,那里有孩子的笑声,有美味可口的菜肴,还有一双温暖的手可以握着。即使这一切都没有,那肯定有不需要再行走的平静,那就是行走途中的人们伸出双手想要抓住的救命稻草。
我的房间就是这样一个不大的地方,有着桔色的灯光。灯光是一样的灯光,却感觉不到温暖,这灯光总是暧昧而又模糊的,四壁都有影子晃动,有些鬼鬼祟祟,更显凄冷。一样的灯光,一样的房间,却似乎总也没有前方看到的温暖。就像斯佳丽的噩梦,梦里永远雾气蒙蒙,梦里总是饥肠辘辘,在那雾的森林里奔跑,直至满身冷汗的醒来,发现躺在温暖的床上,桌上有着吃不完的美味佳肴。真好啊,原来是一场梦,梦而已啊。
如果说行走是一种状态,那么寻找就是本质。在行走的途中,最美的风景总是没有到过的地方,在梦里的水乡,在寒冷的阿尔卑斯山上,在巴黎的街头,在无人的村庄……将一双手放入另一双手中,在寻找中再次将手放入另一双手中,直至感觉不到温暖。
2004,在行走中寻找,在寻找中得到,在得到中失去,直至迷失。
三、途中的你我
在途中,我遇见了你,还有你,你们,我们都是途中孤单的孩子。因为有你们,2004也就有了不一样的颜色。你给了遗憾,你给了寒冷,你给了温暖,你们给了我欢笑、眼泪还有陪伴,你们给了我不一样的2004。
你是用来告别的,你泪流满面的样子在火车开动之前的几分钟被定格,时间在沉默中变得无比漫长。在火车的轰隆声中,你高大的身影逐渐变小直至消失。坐在火车上,想起你的话。你说你痛恨第二次走进那个地方,第一次的紧张和甜蜜因第二次的无奈而更加疼痛,虽然痛恨这个地方,但如果可以,仍然希望能和我第三次走进个地方。而我心里很清楚,我们永远不会再有机会第三次走进同一个地方。知道你现在很好,我也就感觉安慰。
而你,是用来忘记的,用来忘记的本不应再提起,可你曾说过,记得是为了更好的忘记,我终于明白。用2004来记得吧,然后是更好的忘记。
还有你,你是用来陪伴的。我们都是迷途中的孩子,在途中我们是互相陪伴的知己。谢天谢地,上次见你的时候,我是多么害怕你的安慰,而你选择了我喜欢的方式,默默地陪伴。还记得一起上香的那个炎热的午后吗?那是我第一次上香,你是那么虔诚,我在想,你许了什么样的愿望,它实现了吗?而我,也许你并不清楚,我学着你虔诚的上香磕头,可脑中却是一片空白,也许是清醒的头脑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什么,直到站起身来才想起要许的愿,可为时已晚,于是在心里悄悄地许给自己,希望得以实现。然而2004马上过去,我许的愿望当然已经没有机会实现,那可能因为自己不够虔诚的缘故。看着你现在走着和我曾经走过的何其相像的一条路,心里焦急,却无能为力,朋友可以诉说,可以温暖,可以陪伴,可始终无法分担。只希望你知道,我始终在这儿,我们互相陪伴。
还有你,我无法一一提及的你们,有的已经从我的生活中消失,有的刚刚走进我的生活,不管你们给过我什么,2004因为你们的存在而精彩很多。
四、慢慢走,欣赏啊
慢慢走,欣赏啊!我将这句话送给我为数不多的2004。
请原谅我盗用了昨天刚刚看过的一篇文章里的话。当然作者也是盗用的,那是立在阿尔卑斯山一个急转弯处的一个大广告牌上的广告语。据说那里因为急切归家而缕有车坠落山涯,当局采取了很多办法都不见成效,后来不知是谁在此立了一个广告牌,上面写着:慢慢走,欣赏啊!从此那里便成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是啊,急什么,时间多的是,既然我们只能选择行走,那就慢慢地走吧。
写到这儿,我突然想起夏天在杭州度过的一天。那天因为朋友要上班,无法陪我,我只能一个人去逛西湖,沿着断桥、白堤一路行走,在断桥上,有点失望,也许天气晴朗,没有下雨,和自己想象中相差甚远。然而无论断桥带给我怎样的失望,其实只是自己的失望,永远和断桥无关,照还是要拍的,只好不断请别人给我拍照,现在那些照片在我的影集里,景色很美,可是照片中的我面容模糊。
现在我才突然明白为什么。慢慢走,欣赏啊!
想起来,西湖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并不是美丽的风景,而是在湖边钓鱼的那个老人。那天我固执地没有坐车,徒步走了大半个西湖,暗暗地跟自己较着劲,似乎在证明着什么似的,最后累的只是机械的行走,累了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当我第N次在凳子上坐下来的时候,旁边正好有个老人在钓鱼,只看鱼钩一动,拉上一条鱼,很小,老人一脸开心,像个孩子,脸上挂满欢喜的笑,并冲我一扬手,我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冲他竖起大姆指,看他孩童般安详的笑意,心温暖了起来,这种距离让人温暖而安全,因无所求,才不会失望,只有意外的惊喜感。
慢慢走,欣赏啊!
那天我在老人身边坐了很久不愿离去,看他穿鱼饵,一次又一次拉钩,简单而美好,现在不由想起家人,爸爸弯了的腰和妈妈白了的发,感觉到愧意,一次又一次任性。漂泊,居无定所,自己选择这样一条不归路,让他们揪心,牵挂。可是生活是自己的,宿命般不可改变,就如知道,只有他们的爱是无私的,毫无保留,无所求,可以包容我一次又一次的任性。而自己也因此而义无反顾,飞蛾扑火般。
行走,寻找、漂泊似乎成为生活的主旋律。那慢慢走,欣赏啊!
看看早晨赶车的上班族吧,看看路上那些爬虫似的车辆吧,看看被堵在路上的人们,将头伸往车窗外那一双双急切的眼睛吧,看看下班回家路上一张张疲惫而又何其相似冷漠的脸吧,再看看自己,那真是我想要的生活吗?
慢慢走,欣赏啊!当回首往事的时候,留在记忆中的是什么?风景可以退色,面容或许模糊,然而温暖的感受相信会长久地留在心里。
慢慢地走啊,欣赏啊!在2004,在2004以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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