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点下班,天阴了下来,十五分钟后,就听到外面哗哗的雨声.这是今天的第四场雨了.每次都不会超过半个小时.不象是下雨,倒好象只是天上驶过了一辆洒水车.
一直以来,对长春的以及东北三省我的印象只是这里的冰天雪地.我却不知道,这里的夏天是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所以我只能在电话里听到爸爸妈妈讲家乡燠热无比的炎夏,而那种感觉却已经离我很远很远了.这是我在东北过得第三个夏天了.
坐在位于十一楼的宿舍的窗台上,看外面如注的雨落下,在原来的积水上砸出好看的水花.开着窗,时时会有雨点会飘进来,落在手臂上是清冽的感觉.空气里充满的是雨腥味道,还有绿树被冲刷出来的植物的味道.全然没有了日间那种工业灰尘令人气闷的气味.低低的云层随着一部分雨云化作豪雨洒落,渐渐地稀薄变淡,慢慢地如抽了经纬的布料变得透明而且散漫.可以看见隐隐的蓝色的天.已近黄昏.
等看完了电视里那拙劣地搞笑的都市轻喜剧后,外面的雨也停了.我决定到外面走走.穿了长裤,依然有很深的凉意.街上路灯已经这了,大楼旁边新开了一家烧烤,想想晚饭一样的没有吃,没来由地突然很馋那些架在木炭上面的烤着的肉或者筋们.以前我总是嫌恶那股烟熏火燎的气味,也许是因为雨冲淡所有的令人不快的气味吧.要了些不太腻的烤筋,放了很多的辣椒和孜然粉.就蹲在路旁的路灯下,慢条斯理地咬啮.很久不曾这样不顾形象地在路旁大吃,只有在上大学的时候经常和朋友一起到校门口很小但是味道极其好的一家小排挡吃一种类似麻辣烫但又象是火锅小吃,常常吃到辣得满头大汗,有一个朋友总是会被烫掉上颚的嫩皮,为了好过一次嘴巴常常要忍受几天的疼痛,但是她照样会过不了几天就好了伤疤忘了痛地再去吃.那是一段简单而又快乐的时光,我以为我会忘记,但是有一天晚上我竟然梦到大学校园里那段城墙,还有城墙下上课时总路过的那家小店,我常常会在上课或下课的时候买一支山楂果冰,边走边吃,到教室的时候正好吃完.在今天面对纷乱复杂看不到将来的现实时我很怀念那时的简单和快乐.我想念那时简单的思想,简单的快乐,还有简单的冲动,可以不顾一切地为了某个一瞬而来的念头豪气冲天地要上天入地.
随着年龄的增长,不知不觉中自己就发生了变化,从何时起,自己也开始改掉了快言快语,直话直说的习惯,开始学着别人在说话前先在肚里绕三周,然后再斟字酌句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愿来.也开始学着去揣度别人的心思,学会了察言观色还有投其所好.慢慢的自己开始变得玲珑起来,可是心里越来越沉重.我知道自己不管怎么变,真诚从来没有减少过,可是身边的朋友也越来越少,大家在一起全然没有了过去交朋友的坦诚,是因为太多的利益在其中,没有办法让别人相信自己的真诚.偶而去DISCO,先用酒精麻醉自己然后再放下身上重重的壳,疯狂地甩头舞动,在那一刻才可以找回一点点轻松的感觉.每每天亮舞会散场的时候,总会有天上加到人间的感觉.反而加重了沮丧,所以后来我几乎不再去DISCO,怕的是那种失落.
越来越不敢承诺什么,所以总是说自己是一个责任心不强的人.和其妙聊天,喜欢其妙对事情的那种认真,那种自己身上似曾相识的影子,觉得她和我好贴近,我惭愧于自己畏于世俗的改变.所以我一边在希望着其妙不要有一天象我这样子变得面目全非,一边又在担心她会不会为此而受到伤害.我也常常害怕,我怕我终有一天会失去她,因为她会对我失望.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想我除了祝福她幸福快乐之外,我做不了更多.
我总在想,总在想,如果我可以,我愿意我永远二十岁,永远以真诚之心对天下人.不去了解世故,不用曲意奉随承,,永远我思故我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