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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冬至,我在凌晨的三四点从梦里惊醒。
在梦里我清楚地听见你用少年般狡黠又热忱地声音笑着唤我:“姐,快点!今天冬至,别找了,我们赶紧去吃饺子!”
我一边应着你:“好好,别催,这就快了,我再找找,马上好!”
可我究竟在找什么呢?好像是一些资料?某个文书?我不记得了。梦境总是那么真切却又那么模糊。
于是你等不及随手关上门先走了,我这才急了,匆匆忙忙地叫你:“XX,等等我呀,我来了!”
但拉开房门眼前忽然漆黑一片,没有半点灯光伸手不见五指,我顿时害怕,慌不择路地又去推开一扇门。突然一个被帽檐遮住眼眉,看不清脸的女人贴着我的鼻尖闯入,像一个灰蒙蒙的女僵尸用空洞呆滞地眼神瞪着我。呵!我一激凌猛地又把门关上,然后就这样心口汹涌地喘着气惊醒了。
努力地从床头柜里找出辟邪的朱砂手串,嘴里默念着记下的九字真言,才慢慢缓过来。我这是白天看末日小说看多了吗?
可是我分明在梦里那样清晰地第一次梦到你,清楚地喊了你的名字。还有你的模样分明没有变,一直是你我初见时的少年样。
只是如今我已半百,你也人到中年,这十几年我们终是从未再有往来。为何为何?今年的冬至日我会梦见你?
你曾经敬我信我护我,后来彼此疏离渐行渐远,终究成为最熟悉地陌生人,老死不相往来。
握着手串,努力地平复着心悸,不知何时又昏昏睡去,再次入梦。这一次我梦到队友,我和他好像在寻找什么,穿过一间间屋子,终于在一家看起来像家书店的内堂里,他指着一堆书册欣喜地笑道:
“太好了,终于找到了你要的那本杂志了!”
杂志?什么杂志?我好像看见了封面但在醒来时全然遗忘。后半场的梦境更加记不清楚。好像是个小分队,有五个队友,我絮絮叨叨地叮嘱他们,是要提醒他们做任务时注意安全?还是记得今日是冬至,早些回家与家人团聚?
记不住了!只怕是我又把最近追的哪本小说给嫁接到了梦里。只是,我是有印象的:你就在人群之中,还是像当初那个少年一样,远远地纯真地看着我笑。
很多细节总以为忘了,其实只是如潮水般退至这世界的最边缘角落处,反复被挤压着变了形。多少年后,一个浪花又没来由地拍打至眼前,倏地扑个满怀。
让我想想啊,为什么会这么久,你第一次来到我梦里?是因为这场把你也波及进去的因果律终于快走到了尾声吗?我第一次很认真地意识到,你的那些名字里有阳光,也有海。
嗬,原来这才叫“看见”!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看到这封信,也许此后经年我们依然是两个各行其道的陌路人。但我想告诉你:我现在终于承认了,你是对的,你当初说的那些话,其实是对的。是我辜负了你的忠告,是我让你很受伤,对我失望之极。是我无颜再与你面对,是我没有真正“看见”!
而时光已去,那就这样吧。每个人总有自己要走的路,该受的因果律!
今天是冬至,据说是百年一遇三元合一的冬至,而你竟意外的早早地就入我的梦里,愿意笑着再唤我一声:姐!
或许这才是你我今生这场相逢最好的结局。
谢谢🙏你入梦来。谢谢你还让我在梦里唤你的名字。那么,我便以梦为马,祝你此后顺遂如意,喜乐康健,平安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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