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记得作家刘震云在北大的一次毕业典礼上演讲,说到什么是同学,他说:要是同学,见了面就得拉到家里去吃饭,要是到家里包饺子吃那是真同学,要是见面就拉去下馆子的那是假同学。
他的观点挺有意思,也许值得思考。
老许和我是同班同学还与我是一个宿舍,那一年我16岁,老许32岁,先说一句,老许不是我班最大的。
那个年代就有这种真实的“景观”,我是应届生一毕业就有高考,算是赶上了好时候,老许他们这一帮属于老三届,等有高考的机会时,他们已在社会上游荡了十多年了,那些年里,老许是在农村干民办教师的,毕业时,他们也都基本分回了他们当地的学校去做教师了。
老王也是老三届生,不过他是那几个带工资上学的人之一,79年春节前他就花228大毛买了松下“半头砖”录音机,让我们这帮小家伙羡慕不已。
80年代中期我就有了大摩托车,铃木TR125一台蓝车,大大的座位有时可以带俩人。自从有了这台车,老王的出行也方便起来了,我是随叫随到早晚都行,跑夜路都不怕。在一定范围内,出行似乎没有了距离感。
有一会,老王遇到了邪事要找一位大仙儿给算算,跑了挺远的路,转弯抹角才找到大仙儿处,老王进去,我一等就是俩小时。心想,老王的事就是我的事,他用我最方便,有事,我不出手,都无法说出同学俩字,罢了罢了,我必须有耐心。此类不再多言……
90年代,我的机车换成了四冲程的125,是一台红车,劲头足,我也喜欢四冲机器的声音。
有一回,老王说星期天咱俩去找老许玩吧,现在也正是暑假里。我说百十里的路,回来晚了也不怕,说去就去。
毕业有十多年了,我还未与老许见过面。一毕业老许就分回了他的老家,东郊的唐王镇,我只知道他在镇中心中学,其他信息没有。我本以为老王一直与他有联系,近期或许还又联系过,有什么约定。
等上了路,我才知道,老王的情况和我一样,也只知道在中心中学,等到了再打听呗,得!一派儒雅之风的老王兄也办这样的玄乎事。
我说,去唐王要路过历城二中,二中离唐王不远。那是一所很著名的学校,友仁兄和文忠兄一起分回了他们的这所母校,几年前,我去过那个学校,见过二位兄长。咱先去那里,只要找到一个,这事就好办了。或许咱还可以拉他俩一块去老许家呢,再或许我把老许拉来,咱就在二中了。择日不如撞日,弟兄们一块聚一聚,岂不快哉?可那是暑假里,偏不巧,友仁、文忠都不在。好在见到了老秦,老秦是物理的,他与老许不熟,知道的信息和我们一样。
也只能这样了,到了唐王镇上再打听吧,久居城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中心中学虽然在镇上,可其他还有许多中学呢,都分布在各村庄,有的路还很不好走。你就在当地兜兜转转也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人。
出了二中继续前行,走不多远,马路上也没有什么人和车。还是老王眼尖,大呼,哎!老吕。我定睛一看,迎面而来的可不是老吕咋滴,老吕是中文的我们也都很熟悉。
我的车没有减速直冲老吕而去,一个急刹车,到吓了老吕一跳,老吕也愕然,怎么能在这里见到你这两个家伙呢?我们也问,老吕你咋在这里呢?老吕说,他的家就在附近,今天出来办个事。知道了我们的来意,老吕说,老许早就不在中心中学了,不过他的老家离这里不远,你们不要再往前走了,直接打这条小马路下北,一直走不太远就到了,是娄家。你有车,十分钟的事。等到了村子再问人就没问题了,今天我有事不能陪你俩去,看来吕许二人才最知底。
我有车,天天跑路,遇到天气的事常有。来之前我就准备好了,大伏天的,说下就下,不带雨具,大雨滂沱没处躲藏有过经验。我本有一个很大的塑料车用雨衣严严实实覆盖俩人没问题,路远雨急风凉腿受不了,我有件矿工穿的防水裤带上,直接套在裤子外边没问题。
真是一条捷径,就像老吕说的很快就到了,这时已下起了小雨。一打听,人家直接就把我们带到了老许家。我是有过异地调动搬家的经验的,我一看老许家如战场,就猜到咋回事,一问,果然如此。老许已调到市区一个镇的二中工作了,家具行李已打包完毕,等明天雨停了就搬家,你看这事闹的。还是老许会打趣,要不是还有今天这个机会,你二位公子能来到咱这穷乡僻壤,也许今后我都不一定回来了。老许的姑娘已师范毕业在城里安排好了合适的工作,一家人往城里靠是正道。
怎么说这里也是大农村,还下着小雨,老许硬是整了一桌席,还叫来了一位正在家歇班的老许本家的一个侄子陪我们,这位还是区粮食局的局长呢。
大人孩子都坐好,喝酒是个引子,叙谈旧事才是主题。在那个年代不坐下来谈许多至细的信息还真得不到。
果然,到了半下午,小雨变成了瓢泼大雨。雨再大,我们也该走了。我对老许说只要路好走,路远不怕。老许就把带我们走泥路来到村后,往西一指,走这条土路不到二里地就是宽阔大马路。我们小心着走过了这段路,果然是大马路,我一看是机场路,这路我熟悉啊,雨天,人车都少,我开足了马力,不一会就到了工业北路,接下来不用拐弯就到市区,一到一公交车站老王就要求下车,正好也来了公交车,我说我送你家去,他说不用了,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