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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可道》——听茶哭的声音

写作者:胡杨林边的看客     日记本: 幸福依然在路上

日期:2016年11月14日  星期  

天气 

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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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可道》——听茶哭的声音
  
   ——它们到底是一种什么滋味?坦白讲,说 不出来。
  
  我有时开玩笑说,每次去北京,最头疼的就是喝茶。在北京跟朋友吃饭,饭馆问都不问一声,一上来就给你倒花茶。北方人好像很爱喝花茶,但在南方人看来,这简直是在糟蹋茶,不懂茶的真滋味。
  潘向黎跟我想法相同,她在 《茶可道》这本书里写了一篇文章《花是花,茶是茶》:“我没有地域偏见,唯独在这一点上,觉得是南方人高出一筹,北方人喝一辈子花茶,其实是不懂真茶滋味的。”不过,随后她也有反省:“后来读 《浮生六记》,‘夏月荷花初开时,晚含而晓放。芸用小纱囊撮茶叶少许,置花心。明早取出,烹天泉水泡之,香韵尤绝’,为芸娘的慧心感动,从此对花茶虽敬而远之,但可以坐视别人弃明前龙井而痛喝香片,但笑不 语,不再以己之所好强加于人了。”当然,芸娘的花茶不是一般的花茶。
  中国的爱茶人,基本上分为两大阵营:一边是绿党,历史悠久,人多势众;一边是乌龙党,一旦加入,忠贞不二。我跟潘向黎一样,两边通吃。虽然我也常喝绿茶,不过更倾向于乌龙党。在中国历史上,乌龙茶其实是一种很新的品种,直到清朝才兴起。很多人觉得它味道太浓、太苦,像中药一样,不太喜欢。
  令大家对乌龙茶的印象有所改观的是才子袁枚 。他在 《随园食单》中说,向来不喜欢武夷茶 (乌龙茶),嫌它味道浓苦。有一年秋天,他游武夷山,到幔亭峰、天游寺诸处,当地僧道端茶奉客,“杯小如胡桃,壶小如香橼,每斟无一两。上口不忍遽咽,先嗅其香,再试其味,徐徐咀嚼而体贴之。果然清芬扑鼻,舌有余甘。一杯之后,再试一二杯,令人释躁平矜,怡情悦性。始觉龙井虽清,而味薄矣,阳羡虽佳,而韵逊矣。颇有玉与水晶,品格不同之故”。这里讲到乌龙茶很重要的韵味,就是所谓喉韵。铁观音有观音韵,但它们到底是一种什么滋味?坦白讲,说不出来。
  《茶可道》谈到很多茶人、茶具的故事,非常有趣。有一篇文章叫《听,茶哭的声音》,写潘向黎在一家茶艺馆的见闻。有一次她逛一个著名风景区,走进一家茶艺馆喝茶。女服务员眉清目秀,穿着印花对襟衫,一上来就表演茶艺。这个风景区产云雾茶一类的绿茶。茶艺馆里摆着功夫茶的茶具,女服务员煞有介事地介绍每一个步骤,表演得像模像样:先用沸水将茶壶、茶杯等淋洗一遍,这是暖壶;再将茶叶放进壶里,这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乌龙入宫”。可是,这明明是绿茶,怎能说是“乌龙入宫”呢?接着,女服务员用开水冲茶,将第一遍水倒掉,叫作洗茶;然后立即冲进第二遍水,盖上壶盖后,用沸水不断淋壶身,这叫“ 内外夹攻”。潘向黎叹道:“天哪,这完全是功夫茶的手法,对待‘美如观音重如铁’的铁观音一族则可则宜,用来泡娇嫩的绿茶,从何说起!”全套功夫茶程序做完后,这茶就彻底完了。
  如今茶艺馆遍布大江南北,可是有几家是真的爱茶、惜茶,以茶会友呢?不是说茶艺馆没有好茶,而是说如果以推销为终极目的,茶味已经染了异味,有的不是清心、闲心、诚心,只有利欲熏心。潘向黎提到“茶礼”的现象。她去茶馆买茶叶送人,有很多花团锦簇的盒子让她挑,上面都印着“茶礼”二字。其实,“茶礼”是聘礼的意思。不管男方的聘礼有没有茶叶,都叫“下茶”,如果女方接受了,叫“受茶”。我们现在一天到晚送人“茶礼”,等于不断给人下聘礼。
  还有一件趣事是爱茶人很难想到的:茶曾被戏称为“水厄”。为什么喝茶会变成一种灾难呢?原来,晋朝有个司徒叫王濛,他喜欢喝茶,也喜欢叫他的朋友喝茶。结果每次朋友们去见他,都说:“今日有水厄。”可见当时人们还不懂得欣赏好茶。可是,今天的人就懂了吗?茶艺馆给你上演的,不也是水厄吗?
  
  ——选自《我读(1-6合集):梁文道的开卷八分钟》
  
  注:《茶可道》,潘向黎 ,1966生于福建泉州,上海社会科学院文学硕士。著有 《无梦相随》《轻触微温》《穿心莲》等。
  
  

完成时间:2016.11.14 16:5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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