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 保罗·策兰
夜树的皮,天生锈蚀的刀子
在悄悄向你诉说名字、时间和心灵。
一个词,睡着了,当我们倾听,
它又钻到树叶下面:
这个秋天将意味深长,
那只拾得它的手,更加口齿伶俐,
嘴新鲜如遗忘的罂粟,已在亲吻它。
夜曲 保罗·策兰
别睡觉。得留神。
白杨树以踏歌的脚步
和军队一起行进。
池塘全是你的血。
绿色骨骼在里面跳舞。
有一个甚至撕碎了浮云:
剥蚀,残缺,光滑,
你的梦被长矛刺出了血。
世界是一匹阵痛的兽,
光秃秃爬行在月夜下。
上帝是它的嚎叫。我
害怕,并感到寒冷。
远颂 保罗·策兰
你眼睛的泉水里
生活着迷乱之海的渔人网。
你眼睛的泉水里
大海信守它的诺言。
在这里,我,
一颗在人间逗留过的心,
投下我的衣裳和一个誓言的光泽:
黑中更黑,我更赤裸。
只有叛逆,我才是真。
当我是我时,我就是你。
你眼睛的泉水里
我漂流并梦见抢劫。
一网打一网:
我们拥抱着分离。
你眼睛的泉水里
一个被绞死的人掐死了绳索。
保罗·策兰这三首诗的译者孟明89年去国怀乡,流亡路上,仍坚守自己的信仰。
妈妈,谁的
手,我曾握过,
当我携你的
言语去往
德国?
……保罗·策兰《狼豆》
这段节选可以看出不管是诗者本人传承于母亲的文学素养,还是译者阅读中受到的震撼,一个人想要永垂不朽不是俊朗潇洒的外表,至高无上的权力,富可敌国的身家,而是他思想情感的结晶……文字;抑或是其他渗透了作者一生心血的精神创造。唯有如此,才会青史留名,传唱不衰。
昨晚读了保罗·策兰,到现在念念不忘。各种译本质量差异很大。孟明版差強人意,目前见到的译本中最好的当属《保罗策兰传》(江苏人民出版社 李尼译)中所引诗文。感觉上策兰诗歌的质地应该类似于顾城的诗歌,但顾城远不及策兰诗歌的格局和视野……毕竟生长环境和文化背景不一样。
昨晚临睡前看了保罗·策兰《雪下在乌克兰》三个不同的译本,第一首孟明翻译。第二首不知道译者是谁。第三首是一位旅居法国的女孩翻译,感觉译得诗意蕴藉,她的文笔比孟先生更灵动一些。
“人与人之间一定是有精神上的亲缘关系的"……人与人,人与书都有这种“精神上的亲缘关系",策兰的诗可以作为案头读物,陪伴你成为你精神亲缘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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