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辛波斯卡的诗有感
墓志铭
这里躺着,像逗点般,一个
旧派的人。她写过几首诗,
大地赐予她长眠,虽然她生前
不曾加入任何文学派系。
她的墓上除了这首小诗、牛蒡
和猫头鹰外,别无其他珍物。
路人啊,拿出你提包里的计算器,辛波斯卡
思索一下辛波斯卡的命运。
三个最奇怪的词
当我说“未来”这个词,
第一音方出即成过去。
当我说“寂静”这个词,
我打破了它。
当我说“无”这个词,
我在无中生有。
波辛斯卡在1998年获诺贝尔文学奖,她的诗幽默而富有哲理,即通俗而又典雅,这一切都在这优美恬淡的自然环境里,流露的是“无我”的人生幻境,而意像是真切的。是艺术的选择,又是不自禁地表达。无情有情,无语有语。写诗的人是一首诗,漂泊在空山之间。诚如王国维所言:“一切景语皆情语也。”
日前读胡兰成《中国文学史话》他说,中国文学遍在非文学处。因此,读史记,不必看历史,读庄子、孟子,不必为了哲学,国人千百年观之不尽,是那些里头有人世的好风光。人世最大的风景是“无”,无一物中无尽藏,所以王维的辛夷坞,尽管寥寥二十字,但后世传诵,“草草离觞,可以贻千年之思。”
诗是心灵之树结出的美丽花朵,是内心自在游弋的流云。初涉诗时,喜欢追求句子的华丽,情感的凄美,后来想想,那只能算是诗的弱苗细茎。还不如一枚夹在日记本中枯黄的银杏叶那么有诗意。
一个有悟性的人,会发现,坎坷的生命之途,任何一段都是可圈可点的。空灵是辛波斯卡的诗流行的秘密。从创作态度来看,实则是一种率性而为的天真。是一种空灵玄虚的境界。所谓,“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其实这并非是一种文字状态,而是人生际遇景深的层次,一种生命本能的呈现。为自己快乐安详而释放,没有矫情和掩饰,出于自己的感觉,自己心灵深处的自性本真,也是最精微鲜活地思想核心。诗的空灵是基于此的。清代袁枚说:“凡诗之妙,全在于空。”这个“空”便是诗歌美学的真魂正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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