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山夜雨
七月的后塘小路,开了家巴山夜雨的酒吧。
姑娘慵懒地坐在吧台,坐等客人来临。
她手打键盘的声音,绕院的流水,在这空虚里沸腾。
她轻吐出的烟圈,迷幻了墙壁上的布图腾。
我无法理解布腾里,小松鼠看我时,悲伤的眼神,
无法彻底融入它眼瞳里那片暗淡不安的火光。
在午后迎接一场无声的雨,握著青春摇晃的尾巴。
剩夏以来仅有的一点点单纯的想法也开始虚幻。
雨后的蛙鸣总是让人烦躁不已,不能成眠。
无法拴住一些逃离的欲望。无法与远方的人儿相见。
只能懒散地看着,院中的水池,倒影出一张张长安女子的画面,
看围墙外,陌生的人儿,打着花伞,慌乱走来。
◎异乡人
我一直不喜欢用远近来界定距离,
比如你现在住在福州,我在莆田。105公里。
偶尔记起那一年你站在闽江南岸,我撑一支长竹站在船头。
岸边长短不一的柳条,还有远处起落的飞鸟。
想必都是来自你的身体,轻易不吐别离的话语。
4年的生活不紧不慢,不痛不痒。
开始逐渐习惯一些熟知的沉默。忽略一些褪色的往事。
比如通往月峰寺的斑驳小路,小路旁黯淡灯光。
还有六角杨桃。那一年你在寺里,和胖和尚的,一场无关风花雪月的争执。
4年,对于莆田,我始终只是一个异乡人。
◎绶溪公园
绶溪公园依旧未成规划的样子,
七月的午后,天空压抑地不行。
有成堆的工人慵懒地躺卧在草地上。
喝酒、抽烟、打牌。说着浑话。
荔枝树上还有些夏日的声音和青红果子。
山风刮过昨夜残留的背影。
你把青涩的暗示藏在一首诗的结尾处。
在轻咬情人两字的时候,你牙齿微微作痛。
这条河,弯弯曲曲一直拐到荔林深处。
你沉溺于沿岸的假象,收割一个个不安分的黄昏。
只为捕获一只落单的长颈鹿。仰望树叶交错间斑驳的天空。
然后估算着剩下不多的日子,可以把言语磨地再尖锐一些。
骨头再柔滑一些。
好足够吞下这绶溪公园里的形形色色,和你剔除血肉的余生。
◎你是一朵自由行走的花
7月的冬日,还是有些漫长。28路车开的很慢。
每天在东园中段准点上车的长发女子。
清晨着黄绿色的碎布花裙,抹橘红色的指甲油。
喧嚣从何而来。忽略吵杂的喇叭声,车上小情人的话语,
和后座肥胖男子的鼾声。只有你耳机里的音乐,重复着:
你是一朵自由行走的花,只需一场谦卑的绽放。
7点50分,劳动大厦站点准时停靠。
仿佛从未上车,从未下车,一阵风吹来。
恰恰好就遗忘掉一个清晨车内的时间。
◎致歉书
7月,我筑好了城,等你来。
亲爱的D。这一路蜿蜒的石子小路你必然喜欢。
路边的凳子是空的。树下的秋千架子是空的。
只有水稻和葡萄,让思念的种子有些饱满。
D,我需要你的声音来填满整个夏日。
我精选一些能轻易打动你的句子。和我最初的诗歌,
浅埋在路旁的橡树下。
它们像蔓藤般成长。它们缠绕、相爱。
彼此交换信物。
简单的礼仪更让人难忘,可以容纳早被放逐的水和灵魂。
它们生活的节奏很慢。
我们可以安静地看藤上的花朵,从容地花开花败,
D.我不提鹦鹉学舌,鸟困于笼的旧事。
吵闹归于平静,溪石归于磨砺。
你也不要再说,灯笼易碎,恩宠难寻。老死不相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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