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下午,乌云遮住了太阳,天暗了下来。
窗外法桐树上的小铃当叮叮作响,敲打着刚刚长出嫩芽的枝杆。
春天从哪里来?它是否一路小跑赶场似的,由辽阔的田野飘向村外的枝梢,绿了河岸,红了桃林,而后又顺着油光光的柏油马路走进高楼林立的城市。我想一定是这样的!最先见到春天的应是麦田浇水的老农,第一遍春水泛滥了他盼秋的思绪之后,春天才肯跑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最后落入我们的视线。
法桐刚冒芽,紧挨东边院墙的榆树,枝枝桠桠已经挤满了榆钱。看门的老人,一手拿着方便袋,另一只手捋着枝枝饱满的榆钱,一把一把往袋子里装,眉眼儿里透露出欢喜的笑容。
我站在窗前,看着这一切,有一种说不出滋味溢满心房,这种感觉很快替代刚才烦乱的思绪。
从两点开始坐在办公桌前,整个人儿无精打彩,四肢倦乏,伴着丝丝莫名的头痛,什么都做不下去。开始归咎中午没有休息,后来渐渐地发现整个人儿仿佛被某一种坚硬的东西掏空了一般,软绵绵的,少了某种支点,随时随地都有坍塌的可能。这令我无比担忧。
大脑又开始另一种思考。我想起了生命中各种各样应运而来的感受,那些所谓的幸与不幸、那些忧伤和烦恼、那些与生命有关的健康和疾病,以及由此带来的各种各样短暂亦或长久的心灵和生命轨迹的改变,禁不住潸然泪下。
多少次我告诉自己不可以再有眼泪。当那大滴大滴的泪珠再一次落下的时候,心仿佛在那一瞬间又老去了许多。
生命走到了哪里?已看不清这复杂多变的人生路。
很大程度上,我讨厌这些闲暇的时光,对它的感觉亦是复杂的。
有时候我掌控不了自己的思想,它会在某一瞬间亦或某一整天,沉沦于一种等待和彷徨之中,如同白昼突然间陷入一种降暮未暮的昏暗静态之下。这里不存在渔舟唱晚、鸟倦飞还的悠闲,有的只是静止的沙尘,悬于整个天际。
门响的时候,才发觉这个世界不是我一个人存在。转身给他人一个笑脸,用尽一天剩余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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