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从一个入口进入地下通道,
一阵风从另一个入口吹出来。
我想起战争年代,敌人的飞机
投掷的炸弹从一个入口进入,爆炸
以另一种口气把我吹出。而风,
是九月的黄昏吐尽最后一口热气。
二
每天我从这里进出很多次:
截肢的乞丐,打折的剃须刀
智能手机,狐裘大衣。没有炸弹
——所有贴着标签的形象都是和平宣言。
不管迎面走来的是阴风还是上帝,
人们双臂抱紧自己像是抱紧一个仇敌。
三
“你害怕,因为一走近你就知道你们很远。”
同事闭上嘴。九月的光变得幽暗;
男人们去松树平原猎鹿做腊肉,
躲在储藏室酿葡萄酒。可当我
忍着头痛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祭坛上,
而教堂的钟刚好绕过凶杀现场。
四
接着是梦境:聪明人问了很多聪明的问题,
想方设法把自己挡在聪明之外;
冥河推开河岸爬起身来;
一切像极了长的让人厌倦的一场戏,
精致的悬念像夫人们小心翼翼剥开一枚橘子,
——我们突然丧失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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