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装着水的瓶子倒伏在桌上,盖子并不密封,瓶子里面的水缓缓地溢出来,在桌子上慢慢印出一方水迹,水迹不起眼地增大着面积。将瓶子扶起,那瓶里的水便又安静地呆着,水迹也安静地保持着形状,不再增大也不缩小。
坐下来想写些什么,那些意念与文字便如竖直放着的瓶里的水,安静得很。
无奈躺下,闭目,似养神。意念悄悄溢出来,在闭着的眼帘内晃悠,明灭,忽远忽近……
它们随意地漫延着,不经意便触伸到孩童时代。那时的家虽贫陋,梦却多彩而快乐;家中墙壁上的年画,那个小孩童常常看得发呆,希望长大后能去那风景如画的地方;还有家旁那条小河,总能捞上鲜活的鱼虾;小河上还有座小桥,小桥边有一棵树紧挨着。那个小孩童跟小伙伴们比勇敢,抱着这棵树,哧溜滑下小桥,又抱着这棵树,吭哧吭哧再爬上小桥,来来回回,不嫌烦不嫌累,稚嫩的小腿上却让树磨去了一层皮,晚上睡下时,才发觉有点疼……
意念继续漫延着,漫过学校,一个成长的青涩的少女婷婷在眼前:她有着所有少女都怀揣过的最浪漫最美丽的关于青春的梦想。她并不美丽,却也总奢望着一位白马王子来呵宠自己,像所有童话里或偷偷借来看的言情小说中那样。但灰姑娘与白马王子一直都在童话里,她却一直是那个不起眼的丑小鸭,羞涩、内向而自卑。
没有白马王子——生命里的他恰到时机地来了。于是自然地为人妻,再为人母。生活便这样纷繁起来。也竟如那瓶里的水,拧开盖子往下倒一般自然——原来那水,在瓶子里永远是水,倒入土壤中浇灌种子,便有花开,有果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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