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独自关在家里,除了W没有人来看她。夜里总是醒,和W睡一起时常做噩梦。没有W在身旁,又觉得没有精神,做什么都没有力气。
懒懒的,她似乎又回到过去的颓废状态,没有热情,没有动力,对生活没有一点信心。
她害怕这样的状态,她心底里想快速好起来,却似乎周身被捆绑着绳索,怎样也无法动弹。这样的日子,几乎持续了一个月。
W去忙工作,她不得不一个人,期间回去了一次父母家,W每天都有电话来,却感觉有些情绪。
她不知道未来怎样。和W就这样过着,两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是好的。至少现在是好的。
她一想到那个错误,她就觉得可怕。这一连串的风波,几乎把她打趴下。
她无法原谅自己。无法原谅自己所犯的错。她不愿意原谅自己。她要让这个错误成为一个终身的伤疤,烙印在心上,时刻警醒她。
她无法回忆,无法想象。
回去的那天,桌子上有父亲买的芝麻片,她吃了一块,却是化了的。父亲拿了电吹风吹了一会,然后放进冰箱,父亲说,冷却了就会脆了。果然,之后再吃是脆的。父亲说,所有的东西都是因冷却而变得干脆。
原来是这样。事物在热烈之后融化之后,再冷却后就会变硬变脆。
也许她也是这样,动荡了大半年,付出了热情,付出了激情,热烈的生活工作,然后被一瓢冰冷的水从头淋到脚,冷却了她的心,冷冻了她的爱恋。她突然的清醒了。
这么多天她一直心思摇晃不安,觉得自己处在一个极危险的状态,前面是深渊,后面是海洋,她在悬崖峭壁上无所适从,没有方向。
而接济她的,是那些客户来的电话。一个个的电话催促着她继续工作,跑路。她强打着精神,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觉得自己像一个演员,演一个过去的自己,正常的工作。
这样她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独自在家,也不会觉得恐惧。
出去工作的机会,似乎是大口呼吸氧气的机会。
W好几天没来了,她一个人在家关了一整天,没有出门没有下楼,却觉得心底里平静而踏实。邻居在网上问你们家这几天没人吗?她没应,几乎所有的消息她都没有回。第二天她出门去买菜,才发现把手上挂了片纸条,也许这片纸挂了很久,才引起了邻居的注意。
她终于觉得自己缓过来了,缓过了一口气,似乎活过来了。她感到很平静很安宁。这些天她重新审视自己,审视自己的周遭,审视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她从不安的状态下恢复了过来。不会害怕寂静了,反而很享受这安宁。
她看着周遭,好像置身于森林和海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保护色和面具,像蜥蜴,也像珊瑚。她自己,何尝不也是同样?
她终于觉得自己回来了。她要好好守着自己。她希望荒唐和糊涂都远离她而去。即使再发生,她也希望自己有一双明亮的眼睛。
好好守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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