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哐当”声中,看车窗外一排排的树木急速倒去,微微的眩把人固定在硬座上。塞在这空调密封的大容器中,思维似乎也是随车速快捷地一念而过。
念什么呢?有逃离般的释放,也有未知的随意安身,明明知道是奔着姐姐家去,却也知道,这只是一个站台,停留下我的脚步,我仍是过客。
妈妈一路的痴笑和皱眉,自说自话倒也挺过四个多小时的行程。可意偷眼看着又悄声在我耳边低语,我说外婆在构思创作呢。她沉浸于自己的世界,白发飞舞映在邻座诧异的眼神之中,她的混沌或是片刻清晰,已在时光中前进了许多个日夜,即使疾病缠身,只要还能守护着彼此,是不是也是幸福呢?
习惯了存在,存在便是一种安慰,维系的枢纽,若是身边的人一个个远去,生活的意义更将失去。
就是吵嘴着,也是感觉亲情在的,恣意的流泪或是争辩,仍有浓烈的情意流淌,好过我一个人在静夜里哭。隔开的空间,和许多貌合神离的做秀,常常的仰望,只是想要的守护?
散乱的思维从车的轰隆声中断为一截又一截。
一直是流浪般的心。
在梦想中流浪,浮萍般静躺,无根基的踏实,寄人篱下的感觉。
总是灰暗的。阳光再刺眼,只是灼伤裸露的肌肤,考验着人的意志,和刻下岁月的蹉跎。
看妈妈神不守舍的目光游离,我发现我一定也遗传她的基因。安静地选择离开,会是我自己的出路。
欢乐谷想用它那博大无限感化世界。
我其实没这么大勇气。倒是可意大无畏的气势袭击了自己。
我害怕那忽然给抛入深渊心要给蹦出来的感觉,可以掏空我的躯壳。手紧紧攥着把杆,眼睛已不敢睁开,旋转,飞速,失重,陷入无意识状态。呼啸中颠簸,游龙无我,生命不能承受的轻狂,在苍白中落幕。
旋,旋,旋。
或是陀螺,或是摇摆,或是弹射,或是激流。高空中被甩,激流中浪花扑面,这里,可以七荤八素,七零八落,七上八下,七十二般变化,要你的尖叫,惶恐,甚至忘了自己的存在。
忘了,多好。飞向茫茫,或是急速坠落。一段空白。
影子只做天空中长长的线,断了,已寻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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