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和朋友一起去了城市绿谷,去看看那些名声在外的古树名木。
未进园区,就看到一棵古槐以欹斜之态写意了通往古港的道路,左首是城市绿谷,右首是正在紧锣密鼓建设中的古港花都。这是一棵有风韵的树,不能用苍劲古怪来形容,倒像一位T台模特,正摆着一个恰好的造型定格在画面中央。
进门就是五人雕像,以风尘仆仆的姿态迈步趋前,分别是张謇、张祭兄弟、亨利克·特莱克父子、宋希尚五人,他们可能正在商计长江保坍工程,此刻正在听左二那位年轻人畅谈宏图,他挥起的手臂自信有力,其他几位神情专注。我不禁奇怪,这个古老的私家园林该姓陈,怎的不见园主的形容遗迹?
惊诧于园区众多的原生态的古树,香樟、女贞、榉树,古松,还有丛生的灌木,都以蓬勃阴郁的密集昭示他们年代的久远,高大的法青,南天竺挤挤挨挨;盘曲虬劲的古藤,一直纠缠着水杉有直上青云之概。我们流连在两棵相亲相爱的女贞旁指手画脚,引来了一位农民的注意,他指出我们的错误,这两棵貌似连理的树其一是女贞另一是刺槐,两者相距年代久远着呢!顺便问了他其它的树名,就此打开他的话匣子,他是本地农民,知道点陈家的掌故,于是滔滔不绝:
园主陈葆初为本地出名的大汉奸。陈葆初其人早年也热心公益事业,参与过张謇主持的长江南通段的保坍工程。但1938年日寇侵略我国时他早就预谋投靠日寇,日寇侵入南通即为其组建伪政权出谋划策。当年伪政权的组成人员名单就是他所提供。他并非被迫、出于无奈才出任伪职的,而是早有预谋为其效力。日本投降后,陈力求日军暂缓从三厂撤走。抗战后陈逃避惩罚,匿居莫干山,同时多方运动,准备再起。南通解放后,1951年南通市公安局将其抓获;1955年9月3日,南通市人民法院以“叛国投敌、操纵南通伪政权、恶霸”等罪行,判处陈葆初死刑,并立即执行。
难怪这花园不以陈氏命名。园林设计者孙支厦就是张謇濠南别业的设计者,景区的老建筑就是一座中西合璧的小楼,据说里面有个密室,曾藏匿过一些要犯,还有个南书房,据说也是老建筑,都还没开放。用来展览的两处可能是新建的。水利馆展出了南通水利发展的历史,奇石馆中有灵璧石钟乳石七彩矿石等展品,最让我惊讶的是木化石,要经过多少亿年沧海桑田才能把木化为石?以坚硬无比的姿态存活在地壳中?抚摸着冰凉光滑的木化石,曾经的他也有太阳的暖意和生命的温度,现在一切归于沉寂,隐约的年轮从断层中显现,密集的述说被压缩,等待解读。
往南走看到园区的二期工程,有以“母与子”为题的雕塑散落各处,中间高19.9米的九龙柱喷泉景观已经完成,绕过去,丛林野战初具规模,一座火红的山体赫然呈现眼前,仿佛岩石的丛林,攀岩溜索人造瀑布等设施和景点在建。
等外环高架建成,这里将是南通人又一休闲娱乐的好场所。匆匆一瞥,留下疲惫的脚步,回头看,河边唐菖蒲开得正艳,水中倒影清丽可人;岸上幽深处层层叠叠的银杏和藤萝,不知掩着怎样的风流?
挥挥手,我还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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