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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的修行

写作者:冷清秋     日记本: 升沉不过一秋风

日期:2011年03月21日  星期  

天气 

心情

   被翻看:456

   天气变的很冷。带着玛丽亚去她的狗朋友豆豆家养护头发。理发的小伙子发现了我的白发,我请他帮我拔掉,他说那样会越长越多,很多呢。我说拔了吧,那一刻希望自己的脑袋可以拿下来,一根根自己拔。
   记得妈妈说,这女子生下来头发黑,哭的响,配着黑黑的小眉毛,瘦的像猫,第二天就被父亲裹在棉袄里去医院找大夫兴师问罪,为何小儿哭泣不止云云,后来一包小儿安稳稳睡去,能吃能喝,头发很多。打小梳麻花辫,先是妈妈梳,后来妈妈越来越忙早早上班,梳辫子成了自己的成就也是闹心的事儿。每天早上要费很大劲儿才能把两条辫子梳拢,皮筋很废,一大把一大把的买一根接着一根地断。但那时候,母亲绝不允许我披着头发去学校,社会审美也统一于整齐内敛规规矩矩。那时候学生的发型主要有三种:辫子、妹妹头、马尾辫。娃娃头都有点前卫,披头散发被誉为活鬼般疯丫头。17岁那年的夏日周末傍晚,指甲花开的正好,太古石上的通耳草垂挂了三层。那时候电影院天天有电影,尤其周末片子比较好票也紧张。但爸爸很神通,单位好像经常发电影票,家里不会错过好电影。那一日,我不想去看电影,只想自己一个人呆着,似乎外婆也在,不过老人很解人意,一点也不打搅。那样的下午没有功课,也没有心事,只有淡淡的无所适从的安然。洗了头发散开晾干,端了小板凳坐在夕阳下透过黑瀑看夕阳,那日的头发令自己惊叹,一根根充满了活性油光发亮地柔软着渡着光辉静如初诞,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有一头好头发。后来的课堂上,有搞怪的男生用纸球比赛掷中我辫子上白色的豆珠。那一次回头,两位后排的男生竟然羞红了脸颊,我亦恨恨瞅之。那时候,只希望自己早上不要迟到,并且把辫子变得很光滑。
   现在想来,那时的黑发如果吹了大卷,一定象森林里的狮子一样爆炸。可惜光阴无情,美丽的头发象树叶子一样被年年岁岁收取,一丝丝一缕缕毫不经意。
   再后来的头发似乎发挥了更有力的作用,在男婚女嫁时彰显温柔。问过青年的男子,他们中大部分认为女子长发更美丽。于是恋爱时喜欢上了苔丝头,买各式各样的发夹,喜欢风拂动长发的瞬间能够被爱的人看见。春日的南湖游,人在黑熊笼子外,唯恐被熊抓住了头发。而那张披肩发的背影照片,也成了拍拖时的妙笔。而那时候,爱得天昏地暗不知所云,披头散发去约会去看夕阳采芦苇掩埋小猫,妈妈再也没说过什么。直到做了新嫁娘那天,云鬓高挽还被喷上好几天都洗不下来的发胶。谁会料到,女人最重要时刻的头发竟是那么受罪。凡是美给别人看的,总要受罪。再后来,为人母身怀六甲,剪了长发为娃娃。那些喜悦的慌乱的极度困倦的时日,黑发象青春的祭物在清晨在黑夜无情无义地飘走。娃娃在成长,扎小辫卡波波熊的小花卡,那些飘散的头发神奇般地流浪给漂亮的娃娃,原来,连头发也有轮回啊。再次续发,任黑发白发丝丝漫漫这红尘虚镜。
   有些癌症病人,因为化疗,头发寥寥。只要不是很热,便用好看的帽子掩盖。有的还没了眉毛、眼睫毛。与他们对过,常常想这些人想要头发就是在要生命,若能够就把那年的头发分给他们。他们中不带帽的,大都是最乐观懂命运对生命有见地的人,或者尊严地离世,或者更多地争取到时日至今乐活着。
   天气好的时候,穿过客厅窗户常看见对面楼上的夫妻彼此用剪刀剪白发,他俩还在深秋季节双双坐在花园里黑暗中闻桂花香。他们很少争吵纠结,日子过得安安静静,一点也不喧哗。常常想,他们哪来这样好的定力打理生活,一定是每一根白发都落在了爱人的手里,安宁静香。
   还好,自己很健康。如今的发不知被折腾过多少回,冷烫、直板、碎卷,大卷,随风跃动。为了职业需要,为了悦己者容,为了好打理,为了便于养狗抱狗长期扎马尾......
   拔白发时,电脑里在播放《一生里的10分钟》,吹风丝丝响,禁不住窃笑。美发美发,原来不只是美了头发,还有人生。那些剃度的人以削发示离尘,真是没有必要呢。而红楼梦里的贾琏也实在是下作,藏了女人的头发把红楼故事衬托的香艳生猛色情,把自己佐证的薄情龌龊。干脆剃了头发在俗世里行走吧,也许17岁的头发便可重生!可是,那样的重生一切已经来不及。
   总有一天,满头黑发霜染,人会老至无色无形无性临界初诞,随了去,一捧泥土,九九归一回去空里。等待哪一世至纯至善至真的呼唤,急急的萌了黑发!
   如此妆镜,人生不过一春秋,一头黑发转白发。

完成时间:2011.03.21 22: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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