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情人节,误打误撞地一个人“被”奢侈地消费了一把,于是索性慢慢吃着,有了很奢侈的胡思乱想。发现闲暇真是好东西,这一胡思乱想,忽然就想起了一个人一堆的好,想到眼眶湿润。不,其实真实的状况是一边摁手机发信息,一边泪流满面,引得来收拾残羹剩菜的小妹几乎都要踮着脚来去,怕惹了我这个独自在情人节进餐的异类——其实她误会了,我那是幸福的泪水。
那时就想起这两个字:青心。合起来就是情。
碧海青天夜夜心。
回家睡前阅读《活着的理由》。买书时先是被书名吸引,然后是被作者吸引。(钱理群)买回来束之高阁了很久。然而,与书的缘分也同与人的缘分一样,会被震颤、被打动,是逃不掉的宿命。
看钱理群写王栋生,想到了薛瑞萍。今天又看了他写马一舜。还有很多。知道自己不孤独。知道在这大地之上零星散落的火种是那么顽强地存在。知道了这个民族的韧性所在。当然也知道那些缩小的某一时空里孤独灵魂所承受的痛苦。这其实很悲壮。
在很多功利的人看来,这些人或者都是一种悲剧。但悲剧的价值是大于喜剧的。
很高兴我一直以来对所有主义都保持的高度敏感和怀疑,这是对的。
也很高兴因为我还比较笨和钝,所以不至于活得他们那样痛苦,那种因为深沉热爱和深刻思考而来的痛苦。这当然也决定了,我也许一辈子也达不到那种高度。
但这很好,我是我,不是他们。我敬佩他们,视他们为使我不孤独的同类,但我可以完全地做我自己。
很长一段时间,我总是仰望他们。现在,我敢跟他们平起平坐了。不是因为我真的有了那种深刻和涵养,也不是因为我变得狂妄了:第一,我更加明白生命原就是平等的,如果你真的懂了什么叫尊重;第二,我至少有一样跟他们是一样的:青心。
涵养是要慢慢修炼的,我一直在努力便可以释然当下的残缺。
不是只有我的环境恶劣,他们许多人更是。然而这不能使我们放弃。有的人生来使命就是坚守。
我不知道使命有没有选择,可否逃避。然而我愿意。
正是因为环境恶劣,所以从孩子那里得到的每一点关于成长的感动和喜悦都分外珍贵和美丽。
我们的光很微弱,远不敌孩子周遭世界的黑暗,恐怕只照得了孩子跟前的几步甚至连几步都照不到,但我们不能因此而放弃发光的使命和努力。
如果你是堂吉诃德,就命定与风车战斗;如果你是鲁迅,就注定百年孤独;如果你是萤火虫,就必须在黑暗点亮自己的灯,直到生命耗尽。
我是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千万次地问,每一次都只能以沉默回答自己。
很沉重,很严肃,很深刻,很……
叹了一口气。
忽然儿子跑来,送给我一个气球,于是心里变得轻松起来。什么都不重要,只要能“放孩子们到光明的地方去”!
这是青心。这是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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