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的身躯再也顶不住秋冬寒潮的侵袭,凌晨时分,一阵阵胃痛和恶心相伴而来,我怕惊醒了老公,独自溜下床,可是踉跄了没两步,只觉得眼前发黑,一只大手托住了我的脊背,老公还是醒了。
“发烧了,身上这么烫,怎么不叫我?”把我扶回床上之后,老公又拿来了痰盂,我难受地呕吐了一大阵,感觉浑身都疼。老公又去找退烧药,端来一大杯热水。折腾了大半天,睡意全无,只好开着壁灯坐一会。
就在打开壁灯的一瞬间,屋子里充满了桔黄色的灯光,这灯光好熟悉、好亲切、好温馨!它让我恍惚中又回到刚刚的梦里去。就是在这样的灯光里,我和两个弟弟陪着老妈在等老爸回来吃饭。小时候,在故乡那偏僻的小得只有三户人家的山尖村落里,我们母子三人不是常常这样等吗?那时候,我和大弟两个趴在小小的桌子上写作业,老妈一年四季纳着鞋底,那时点的是煤油灯,小小的灯头泛出柔和的光,仅管光亮很微弱,但却能照亮我和弟弟努力的方向,后来有了小弟,就多了一个挤桌子的小萝卜头,春去秋来多少个日日夜夜,我们相依相伴,每到年关将近,总少不得谈论一个企盼已久的问题:爸爸回来过年吗?老妈说我们姐弟三个都拿了前三名爸爸一高兴就回来了,我们都是爸妈的好孩子,从不会让爸妈失望,总会在拿到成绩的那天举过头顶高喊着进家。然而,多半时候爸爸是不能回家陪我们过年的,不是爸爸失信,是一家老小实在都等钱用,爸爸消费不起这昂贵的假日!最难受的当然是妈妈,一方面要自己撑住这个家,另一方面还要安慰好老人和孩子。
梦中情景依稀可见,可是人的一生却是如此没有定数,谁会想到,身躯一向矫健的老爸,竟会在十多天的时间里匆匆忙忙地与我们告别……
记忆里的等待是那么美好,然而更到哪里再去寻找记忆中老爸那矫健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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