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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恶梦,风声鹤唳以及所想

写作者:妙逸     日记本: 等到拈花微笑

日期:2009年12月23日  星期  

天气 

心情

   被翻看:354

   老城区拆迁,附近的那所小学也要拆了会并到我们学校,于是去那里开会筹备并校事宜。很意外地碰到了G以及叶子,还诧异隔得这么近,这所学校什么时候修了木地板的会议室居然也没听说?开完会出来的时候,我穿鞋竟穿了好几下没穿上。出门的时候该校的图书室正进行清仓,老旧无用的图书对外售卖,不少人在那里挑挑选选,心想,国有资产哦,就这么处理了?
   出了学校,到处是乱糟糟的,周围已经拆得像是打过了一场大仗。叶子本来已经走了,又回头来跟我走了一段路,说是送我一程,然后就突然消失了。没在意,她要回家带崽么。G一边跟我走路一边闲扯,仿佛回到校园时光。只是奇怪我为什么一直头晕,而她似乎对这里比我更熟悉路。在烂板子废砖头之间穿梭,我只好信脚跟着,她说带我走一条近路。然后突然跟我说起局长L女士,仿佛自己跟她很熟的样子。我晓得她又犯喜欢卖弄自己关系的毛病了,也不做声。G说L局长听说我是很认真的老师,就是喜欢乱说话……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学期中时组织我们写改革学生评价的意见和建议,我一时激动就写了几个“教育腐败”之类比较刺眼的字,尽管我提的意见绝对符合教育的本质,但最后还是没选我去开座谈会,估计就是这几个字不招人待见~~~~我笑起来。一边跟G解释,要她转告局长说,那是一愤世嫉俗的小青年一时兴起,一边奇怪为什么我写的东西她会知道?G暗示,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跟L局长解释说明认错一下?我倒是觉得有机会直接跟一把手说说自己的想法也是一次交流的机会。于是笑,你跟我们撮合撮合?
   路过自己学校的时候,看见年轻的代课老师正跟学生打乒乓球,一地的水,可是他们玩得很起劲~我笑着挥了挥手,还想回头也来玩一把……
   到了一扇忽然出现的大木门跟前,G对看门人说,她来了,神色忽然紧张起来,看门人连忙打开门,她俩都怕我跑了似的,把我推搡了进去。
   我像是被人揪着,在一条长长巷子里走着,巷子周围是许多关着的门,气氛显得神秘起来。G在后面远远跟着,我奇怪极了。又到了一扇门跟前,打开,许多人在里面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面孔都很熟悉就是叫不出名字。一人俯身对一个坐着的女子说,局长,她来了。于是那个女人就直起身来,故作和蔼地说,来,坐下谈谈。一边的G说,这就是L局长。我诧异原来这厮早就安排好了,诓我来的?
   谈就谈,我也没什么好怕的。可是等等,当我头没那么晕时忽然发现,这个人并不是L女士。我忽然愤怒起来,搞什么名堂?!局长就可以糊弄人么?有对话的诚信吗?我大叫起来,你不是L局长,真正的局长呢?干嘛躲着?怕见人吗?你以为你是领导就了不起,弄这种把戏……于是那个女人很尴尬地领着喊叫着的我到了另一间房子跟前,说,她没上当。于是,一个梳着狮子一般头发的女人从屋里冲出来,声音比我的更大、更高:你嚷嚷什么,你以为我这局长当得容易吗?我费了多少心力和财物才到了这个位子,你在下面拱什么拱?吵死啊!找死啊!……
   这分明就是一个披头散发、歇斯底里的女人,她仿佛已经没有了理智。配合着她的节奏,忽然从旁边冲出一个彪形大汉,手里捏着一把刀子向我腹部刺来,第一次我竟撇开他的手躲过了~~~~~~然而,情况十分危急,我拼命呼救,却发现这里深宅大院,不会有人听到,看来我今天是会要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了~~~~~~手机被人抢走了,周围持着棍棒和刀子的人一点点围上来……
  
  
   梦,醒了。凌晨四点。
  
   很久没有睡着。按佛洛依德的《梦的解析》中的理论,我是对什么东西害怕了。害怕什么了呢?学校要并校是真事,我写建议时写了几个“教育腐败”也是真的,不至于怕到做恶梦。
   大概因为读了某人昨天的日记,敏感的我嗅到了一丝紧张的气味。还因为昨天读报的几则消息:重庆市一丧心病狂的人砍杀一人,扔到窗外不算还挟持了他已有七个多月身孕的妻子,在窗前挥舞菜刀示威,围观群众每呼喊一次,他就砍孕妇一刀,直至被狙击手击毙;重庆市拟将安装歌厅的管理系统,俗称歌厅的“绿坝”;文化部好像又在讨论网络实名制的问题……钳制+暴力。
  
   政治。我害怕这个。
  
   凭心而论,我生长在一个比较开明的时代。对政治深深的惧怕源于家族的背景。叔外公曾在国民党政府里当过小县长,尽管在和平起义中做过贡献,在那个特殊的 时期照样被整得~~他自己的孩子、并连带整个家族(包括我妈——一个品学兼优、对生活充满无比热情和憧憬、立志要为社会主义贡献一切的热血女青年,硬是因为“政审”不能入团,屡受打击)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身为长兄的外公眼见无力庇护一大家子人,竟只好泄愤于自己的弟弟:“当初你要当什么官,现在害得这一大家子,不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也有好几个弟弟妹妹只好远走他乡”……几兄妹凭自己的勤奋合力建起的大宅,被充公陆续分给其他社会主义公民,外公到死都为那些产权不明不白地丧失且无处伸冤而觉得不平。
   妈妈的一个表姐妹,在新时代来临时把握住机会成了北大的教授,上个世纪我们去北京,这位姨妈可以谈她作为经济学的访问学者在英美的见闻,就是“不谈政治”,即便我们无意地涉及政治话题,她也会很巧妙地转移“顾左右而言他”,我想,她是真的怕了。那是深入骨髓的怕。
   到现在,每当我妈知道我又在网上畅所欲言时,总会露出小心翼翼的担心~
   而这些,都影响到了我。
  
   所以我誓死不搞政治,我的职业能离它越远越好。我怕。但是,我觉得又不能不懂政治,因为你什么都不懂,别人玩死你还不知自己怎么死的。要懂一点,对自己是一种保护。爸爸的堂兄,我叫五伯伯的、那个聪明到老天都嫉妒他的人,天生就有残疾且命运多舛,孤老一生。他喜欢跟爸爸下象棋,并且谈论他读过的《参考消息》。他说,很多很多年前,当报纸上放肆宣扬中苏友好时,他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了,果真没隔多久,苏联撤走了所有专家,中苏两国的关系陷入大家后来都知道的境地。他说,越是鼓噪的消息,你就应该往反处想了——这也正合了老子的《道德经》,有善是因为已经有了恶~~~~~~
  
   我一直认为社会再怎么退步不会退到以前那个样子了。看看我们今天的言论自由,多么幸福~~~你好意思不讴歌?
   可是昨天,读高占祥的那本《文化力》——如果不是里面用来举例的小故事很有趣,我早就看不下去了,水平么,开始几章还可以,到后面简直有点~~~~作者大概是国家文化部元老级的工作人员(具体职务也没兴趣去看前言后记),我突然一个激灵,真的一定不会倒退成那样么?也说不定。
   是,思想开放了,文化多元了,但是人性呢?人的素质呢?经济发展了,饱暖思淫欲的不说,如果没有高的文化品位去享受休闲时光和富足生活,那些精力耗散到哪里去?什么都没有整人来得过瘾呀~~~~~看着别人的生命和人生在自己手里把玩,那种享受权力的快感岂是打打麻将KK歌这些小儿科的玩意儿能比?看看那些狂妄叫嚣着的官员的嘴脸,这种人,怕是不在少数。
  
   如果不是互联网,我们仍然什么都不知情,也什么都无法痛快言说。我承认,网络暴力也曾伤害过一些人,但是,如果没有了这个平台,与“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何异?
  
  
   我做恶梦了,因为我的确敏感。
   只是希望写在我恶梦后面的那些文字真的只是风声鹤唳,一场梦而已。

完成时间:2009.12.23 14:5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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