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记忆河。
　　 门前就有一条河，流了多少年已没人知道，尽管它如何变迁或面目全非。但在人们的头脑中永远是一条河，而且是多灾多难的。
　　 我的儿时，包括现在都是在这河边长成的。虽然其间有过远去和别离，但梦中没少惦记着。
　　 曾经为自己的记忆而骄傲。
　　 在记忆的河中游荡，但决不是游魂，只不过是少有人能够明白。况且我也不会随便让人闯进来的。
　　 我记忆的长河里，属于我的和别人的都有。属于别人的虽然并不都是甜，但我努力把它妆成甜，再加上一点感动，我想就足够了。属于自己的也不都是苦，也想努力加点甜，但甜过了仍然有苦。这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太刻骨铭心了。
　　 有时翻着记忆，问自己到底俗不俗。许多时候说不。因为我至少没有随波逐流，还保持灵台的一点清凉和做人的衿持。有时也觉得没有过人的才智和超人的能力，跳不出三界五行，充其量不过是茫茫人海中的一滴泪。哭也好，笑也罢，缘起缘灭，还是离不了。所以仍然俗。
　　 记忆河是不会骗人的。
　　
　　 十四，平凡了。
　　 上午有两位长辈来，他们与我讲了许多陈年的故事。其中有辛酸也有骄傲，如果有好事者罗列出来不乏为一段历史的教科书。因为他们前后对我讲了许多次，觉得有些内容精彩极了。
　　 但细细一想却也平凡。
　　 这个平凡至少有两层含意，一是与那些所谓的轰轰烈烈的人生比，自然没有波澜壮阔的大事迹。二是对历史而言，任何人包括最伟大的“大家”，都应该是平凡的。尽管你辉煌过一时。
　　 前几天，有一位所谓的资深“老革命”做大寿，广发帖子。响应者多，冷淡者也不少。大家为他祝福是因为他还能活着，而不是他的所谓“功绩”。也许他的成绩单已交给了过去，更主要的是还能过日子。这就是平凡，能见着真章。
　　 总有许多人觉得了不得，其实是肤浅了。对你个人也许如此，就纵和横又算得了什么。
　　 肤浅了的最平凡，也蕴涵着最真的道理。
　　 我说不清，但历史和时间能证明。